但是冰雹却没有停止。

往日里百姓们只见过晴天雨,但从来没有见过晴天冰雹的。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给他们的惩罚!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砸死本王了!护驾,快护驾!”

灵智大师也惊呆了。

她明明就是按照阵法那样做的,也用了宋窈的血,按理说她之前吸过宋窈的些许气运,宋窈说凤女,得天道庇护,就该求雨成功啊。

怎么会是冰雹?

冰雹在晴天中往下下,确实就是一种预警。

“怎么可能是冰雹?难不成真的是老天的警告?”灵智大师念叨着,“肯定是哪里搞错了,我看看……”

灵智大师走近神龙,准备重新摆阵。

然而不管怎么弄,冰雹还是在下。

永州的百姓苦不堪言,本就濒危的庄稼更是被砸的奄奄一息。

“殿下,您快想想办法,不然父皇那边可是要怪罪的啊!”端木熙躲在一旁大声道。

然而能想什么办法。

君盛泽也被这个场景搞傻了,他也不是专业的大师啊。

但是逐渐的,百姓们发现冰雹都奔着二皇子和灵智大师而去,其他地方的冰雹就很小。

这是怎么回事?

赵护卫长不理解。

宋窈却是扫过自己的手背冷笑,“偷拿别人的气运,犯了因果,必然会遭到报应。”

正想着,无数百姓从龙神庙跑到了炎帝庙。

君盛泽一行人也慌不择路地跑了过来。

他们被冰雹打的整个人蔫啦吧唧的,疯疯癫癫,神色癫狂。

反观宋窈君晏一行人,始终云淡风轻,眼角含笑。

见到二皇子,宋窈捂住嘴巴,“呀,二皇子不是求雨吗?怎么把冰雹带来了啊。”

少女歪头,笑容明媚,但却带着一股锐利的嘲讽。

气的君盛泽和灵智大师七窍生烟。

更生气的当然是受苦的百姓。

他们本以为今日求雨一定可以成功,哪怕不成功,也无所谓了,但你搞来冰雹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灵智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虽然贱命一条,但我们坚定不移的信任你们,而你却招来了灾难,死了这么多人!”

“呜呜呜,早知道在家里好了,现在庄稼也被冰雹打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啊,过不下去了!”

愤怒声夹杂着哀嚎,百姓们的痛苦,成为了一张无形的手,狠狠打了君盛泽一巴掌。

百姓们也惊疑不定的看着二皇子。

这时,灵智大师眼珠一转,开口道,“本师明白了!”

大声的开口,吸引了全部视线。

“大师请讲!”君盛泽如抓住救命稻草的看向灵智大师。

灵智大师微微一笑,扬声道,“诸位不觉得永州干旱古怪吗?”

百姓纷纷点头。

这次旱灾确实古怪。

要知道永州百年风调雨顺,这可是第一次干旱,要说没有猫腻谁能相信。

君盛泽福至心灵,“大师的意思是,有鬼怪作祟?”

灵智大师颔首,“本师的求雨阵法绝对没问题,可是永州却不降雨!本师想起永州干旱就是从宋窈成为太子妃那一刻开始的,太子妃作为未来国母,影响一国国运!宋窈就是妖女!此刻站在炎帝庙,也是诅咒永州降灾,触怒神龙。”

百姓们愣神,全部看向宋窈。

少女面容平静,对灵智的污蔑,表示无语。

赵护卫长大声高呼,“放肆!哪里来的贼人,竟然敢污蔑太子妃,其罪当诛!”

“天降灾,皆因妖女祸世。太子妃胡乱摆阵,触犯神明,动摇一国之本,永州今年,再不会落雨。”

听到这话。

百姓们几乎毫不犹豫相信了灵智大师。

“今年都不会降雨?那我们不是死定了吗?”

“不行啊!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朝廷还要纳税啊!”

“都怪太子妃,都是宋窈,是宋窈害了我们!”

“不懂来什么龙神庙!妖女!妖女!”

君盛泽立刻道,“大师,百姓受苦久已,可有解决之法?”

灵智大师抬手指着宋窈,慢吞吞道,“方法很简单,只要将这妖女烧死,便能向上苍求雨成功。”

灵智深知永州风水不对劲,想要破掉这个风水,必须要有大功德的人。

一是宋窈,二是君晏。

烧死宋窈,就能逆风翻盘。

君盛泽这时候只想挽尊,当下道,“准备火把木柴,烧死妖女!”

原来烧死宋窈,就能求雨。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宋窈的错,这对于渴望将甘霖的百姓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当下大喊,“烧死妖女!”

所有人都叫嚣着,要烧死宋窈。

那声音震耳欲聋,简直让大地都跟着颤抖。

根本就不顾及,这条人命是否无辜。

赵护卫长生气,“这是太子妃,我看谁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百姓们的人情停顿了一下。

君盛泽当下高呼,“宋家谋反,罪不容诛!陛下下旨捉拿宋窈,来人!”有了二皇子的帮衬,百姓们瞬间前仆后继。

君晏的眸色中带着深深的冷意。

拔尖斩向试图拉住宋窈的那双手。

“孤的人,谁敢动一下!”

瞬间,鲜血淋漓,而赵护卫长也带着人,搬着酒瓶砸到了地上,举着火把。

君盛泽谁看到君晏手里的火把,惊了一下,“七弟,玩火,你疯了?”

灵智面色凝重,“炎帝庙清净,怎能带入酒水火把!

怪不得老天爷会生气,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君晏挑眉,“宋家忠心耿耿,守大雍百姓拜年安康,父皇年事已高,想来是被人胁迫才写出此等昏聩诏书。二哥,孤奉劝你,还是莫要胡言乱语。否则,今日你便不能活着走出永州了。”

百姓们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阵仗,当下就吓得脸色惨白。

君盛泽咬牙切齿,“君晏,公然抵抗圣旨,你想造反不成!”

“若这太平盛世需要用宋窈来换,倒不如让它成为人间炼狱!”

这话实在太过昏聩,但凡御史台的人在此,一人一口唾沫也能骂死君晏。

宋窈抬眸。

不知为何,她鼻尖一

酸。

“别怕。”

君晏握住宋窈的手,坚定而带着十足的安全道,“孤在。”

男人掌心温热,这一刻宋窈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

被人坚定的选择,她所需要的从来不是个人的孤独,她只是希望有人坚定不移的选择她。独占这一份的喜欢。

这时,赵护卫长道,“太子妃,吉时到了!”

宋窈微微颔首,反扣君晏的手。

两人并肩走向炎帝庙。

灵智冷笑,“太子妃,你一罪臣之女,不会以为,你能求雨成功吧?”

宋窈,“你行你就求,不行少叭叭,你的阵法是如何摆成,你心中有数!今日,我一定能将雨求来!”

宋窈君晏携手走向炎帝庙。

为了让今日求雨顺利进行,二人着玄紫色衣衫。

在灼灼烈日,愈发显得端庄威严,让人觉得仿佛神仙降世。

君晏先一步上了天台,跟着伸出手,看向宋窈。

天上闪过一抹白光。

恍惚间,宋窈看见身着玄衣的男人登顶宝座,成为九五至尊,一路攻打蛮荒十八部。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他的寝店挂着她画像,她的骨灰被他安静的放在床头。

他与骨灰拜天地。

他求满天神佛让她无病无灾。

她看见大师找到君晏和他说,“若想永生,不妨试着放下,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若是能替她积攒功德,许是能有来世姻缘。”

不信神佛的男人跪在佛前,他施粥,他减少赋税,他重用明官,他让天下海晏河清。

他说,“宋窈,你能不能回来。帝位给你,天下给你,你归我成不成?”

视线里的男人逐渐模糊。

君晏将人拉到身前,低声询问,“怎么红了眼?”

“你……”宋窈抬眸,想说什么,半晌忽然道,“只是忽然觉得如果有上辈子的话,你肯定也喜欢我。”

“啊,”君晏抬手,去捏她的鼻子,“让孤看看,你最近是有多厚脸皮。”

“说不准你就是很喜欢我。”

宋窈小声嘟囔,“也不能就我,偷偷喜欢你呀。”

“你说什么?”

“没有。”

君晏垂眸,眸色含笑,“不光上辈子。”

“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是你,不管哪辈子,我都会喜欢。”

宋窈抬眸。

台下,灵智大师甩袖,“荒谬,无知小儿还想求雨,她最该做的就是自刎谢罪!而不是在这里胡言狗语!她能求来什么雨!亏她还是将门之后,根本没有心系百姓,此等妖女,实在是大雍之耻!”

宋窈看着她,干脆道,“灵智大师倒不是耻辱,为何要偷我的血摆阵?为何要哄骗我养母堂姐一家夺取我的气运?”

“天上诸佛庇护人间,如何会让百姓以身殉道。”

“灵智,你为求长生,损我命格,这是要遭天谴的!”

字字诛心,字字含血。

灵智脸色一白,“你如何得知?”

“你身上带着我的因果,孽障太多!如何能求来大雨!”

随着宋窈话落,下一刻,乌云密布。

灵智脸色一变。

周遭的百姓慌乱的抱着脑袋。

刚刚的冰雹让他们心有余悸,不知下一刻又会是什么景象。

哪曾

想,大雨倾盆。

百姓们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老天爷的恩赐,这一刻,谣言不攻自破。

什么妖女,什么叛国。

百姓只知道,是宋窈救了他们的命!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当下有人大喊道,“抓了灵智,是她妖言惑众!是太子妃救了我们!我们差点冤枉好人!差一点永州就要生灵涂炭!”

“你们敢!”

百姓们真的敢,当下就把灵智捆了起来。

下一刻,君晏身边的赵护卫长二话不说,一腿踹向试图阻拦的二皇子,“我等得到秘令,二皇子勾结党羽,惑乱朝纲,携天子以令诸侯,太子求雨过后,自会带宋家军前往宫内救驾!”

“君晏,你想谋反!”君盛泽不可置信地抬头。

“二哥,不是孤要反,是你胁迫父皇逼孤反。劫持你的山匪是林知府的人,林知府又是你的人,你让孤来此,不就是想要借父皇的手斩杀孤,再害死父皇名正言顺的登基吗?二哥,你真是其心可诛。”

有了求雨树立的威信,太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哪怕他颠倒黑白,给君盛泽气的要死,但百姓还是相信他们的太子。

二话不说帮忙把二皇子也绑了起来。

而宫内,还不知道这一切的惠帝正用着壮阳丸醉生梦死。

直到君晏的精兵和宋家汇合,带着被打的屈服的,承认自己胁迫皇帝的二皇子,方才接到消息。

“不孝子!这个不孝子!他们不打擂台,竟然来打朕!”

惠帝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吐出来,当下召集文臣武将上战场斩杀君晏。

然而,武将之中,宋家军勇猛,军营中大多将领都是太子和宋家心腹。

少数几个惠帝自己的人,都有一种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凉。

给惠帝做事,得到的只有宋家一般的死路一条。

武将不打,文臣不上,不过半月。

君晏宋窈就以救驾的名义冲入皇宫。

同日,惠帝因二皇子下毒残害暴毙。

有知情者说,惠帝见太子回宫,清缴二皇子一脉,心生感动,含泪驾崩。

同日,一向狗的不能再狗,到处骂人的御史台第一个站出来,弹劾太子君晏不趁早继承王位,江山动荡,不利于国之根本。

君晏三请而出山,该国号为曜。

一年后,帝后生出一女,赐女名为长欢。

大曜十八年,君晏退位,女帝长欢既位。

夫妇二人彼时正当风华,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倒是苦了长欢,小小年纪,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都得样样精通。

父皇母后走的那天,小长欢没忍住红着鼻子将人送到宫门外,委屈道,“母后何时回来?”

“归期不定。”君晏替女儿擦干眼泪,开口道,“既以决定当好这个皇帝,就该把江山社稷放在首位。凡是不懂得地方,多问问你四皇叔。”

“四皇叔忙着追小姨呢,哪里有空理我。”

小长欢知母亲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游山玩水,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喜宫中约束。

不似她,只求弱水三千。

丞相的儿子她喜欢,御史台家的小孙子她也喜欢。

只是看着父皇母后携手相伴一生,她更是欢喜。

尤其彼时微风正好,风过林梢,宋窈抬手,握住男人的指尖。

他们携手走过春夏,共等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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