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拍了拍楚青的肩膀,说道:“有此知己,一生无憾。”
他确实是只顾着把木晚晴救出来,可是却未曾想过以后。
那就唯有等了。
可是要等多久?
虽然雪慢慢融化,在融雪的时候,气温更是骤降,木晚晴穿着厚实的棉衣,每日都很早起来,和太妃一起诵经拜佛,偶尔抄一下佛经,和在宫里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确实是不同的,宫里的太监宫女总是在正寿宫前走过,而在这里,就算那轻轻的脚步声,也会听得清清楚楚。
那种孤独好像在慢慢地侵蚀着她的骨头,除了诚心参拜,她也会和芷凝做一些针线活儿,木晚晴觉得这倒苦了芷凝,芷凝这个年纪,理应是嫁人的。
但是芷凝却一直恳求太后,太后心疼木晚晴,也知道这件事木晚晴还是受害者,才会说服齐文帝让芷凝伴随。
但是连芷凝也不在,她已经无法想象往后的日子到底要怎么过。
闲日无聊,那些太妃对她也算客气,但是却不会多交谈,她自己做了一个箭靶,在自己的小阁中也练起箭术。
芷凝常会在一旁打着瞌睡,不明白木晚晴为什么会对射箭有如此大的兴趣。
雪融化了之后,春天便悄悄地来了,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木晚晴对镜梳妆,似乎有些不认得自己了,她摸着自己的脸蛋,朝着芷凝问道:“芷凝,你看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小姐是变漂亮了呢。”芷凝嘴甜地说道,在木晚晴的发髻上插上一只镂花银簪。
缘绝宫坐落在离京城十数里的翠云山,宫殿就在半山腰处,人杰地灵,实在是好地方。还未到达翠云山,就看到有羽林卫在巡逻,远远还看到那玉石牌坊,只写着“缘绝”两字。
木晚晴下了马车,回身一看,站在半山腰上,只看见远处的京城是银白色的,雪恐怕很快就会融了吧,山风一扑过来,就让人觉得寒冷,一件外袍便搭在她的身上。
她微微偏过头,看见芷凝粲然一笑。
这一生,她可能都会留在此地了。
她转过头,认命一般地走了进去。
有婢女带着她们绕过正殿和侧殿,走了许久,才走到一个小阁,木晚晴看了看,除了外头那小小的院落,那房间里的一切都准备得很妥善。来缘绝宫的怎么说也是后宫妃嫔,一般是不会亏待的,只有她,身份如此尴尬。
到缘绝宫的第一个晚上,她一个人躺着,辗转反侧,听着外头那寒风呼啸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哀唱一般,寒意已经袭至全身,而她紧紧拽住被子,任凭自己的身子哆嗦着。
夜色浓重,让人感到压抑。
霍宸手里拿着那藏青色的福包,仍在细细观看了,那福包似乎还有她的气息,就像是她不曾离开过一样。
“王爷,苏州那边并没有消息。”楚青刚拿过一直鸽子的纸条,向霍宸禀报。
霍宸微微抬眸,神色淡然:“那就再查。”
“是。”楚青低头领命,“雨绯偷了皇后的密函,恐怕皇后会更加小心,很难查个清楚。”
霍宸沉吟了一下,这一次他也不知道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母妃也是苏州人,莫非与母妃有关,但是却好像是格格不入一般的,他把福包放好,才说:“现下霍寰被幽禁,皇后定会着急,容易露出破绽,那个用参差剑的蔓媛,让雨绯找个机会,杀了她。”
之前刺杀木晚晴的那个蒙面女子,霍宸派人去查了之后,才得知参差剑是南方一个商人所有,但是随后那商人家道中落,在三餐不得到温饱之下,只好把女儿送上山习武,但是商人的女儿最后却进了宫做了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