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敢,我怕她们又会拿着针筒进来,然后毫不留情给我注射镇定剂,让我像一只垂死的青蛙一样,痛苦的挣扎。
我想出去,很想很想。
这里就是一个人间炼狱,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可是我该向谁求救,钟原吗?
他被顾驰打了,现在尚且不知道怎么样?
我实在不能在连累他了。
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根本忍不住,很快就打湿了枕头。
我硬是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眼睛都不敢眨的太长时间,只有睁着才能给我那么一丢丢的安全感。
早上护士进来的时候,我从床上一跃而起。
那个护士看到我动作吓了一跳,以为我会伤害她。
“叶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她朝我走近,然后给我体温计:“我本来想悄悄的给你查个体温的,那现在自己查吧。”
她拿了嘴里含着的体温计给我,我看了一下她的托盘里,还有一根腋下用的体温表。
我警惕的看着她:“以前没有查过。”
从我进来这里开始,都是早上八点半准时送早餐进来,再次之前没有什么需要查体温的。
这里又不是住院养伤的,不需要查血之类的。
她见我怀疑,稍微有一些怔楞,但是很快她有反应过来:“每天都查啊,可能是你忘记了。”
“不可能。”我十分肯定:“我没有见过你,之前都是陈医生安排的护士,你到底是谁?”
那护士似乎也瞒不下去了,就收起了体温计,朝着我笑:“我当然是来救你的,我知道你没病,是顾驰给你送进来的。”
她清楚的知道我的来历,这让我更加的好奇:“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我是封总让来的。”
“封扬?”
她点点头:“对啊,封总让我转告你,在你遇见困难的时候,你依然可以求助他。他从来没有掩饰过他的野心,你被他救了之后,他也会清楚明白的告诉你,他的确会利用你。”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我对此表示质疑,封扬上次撤销起诉之后,就在也没有跟我联系过。
那护士笑笑说:“封总一直有关注你,从你来第一天他就知道了。”
“我妈妈的身体不好,我好想回去看她。”
“我妈最近身体又不好了。”
“那你要多回家看看啊。”
“我好想吃她做的饭。”
“哎,我也想我妈。”
我坐在不远处,看着两个男人在下棋聊天。
他们是精神病院的病人,看上去有三十多岁。
我在病房里呆了很多天,一直沉默寡言,护士见我安静,就带我出来转转。
除了白色的墙以外,我的眼睛终于能看见其他的颜色了。
眼前的两个人很平静,只是眼中带着淡淡的一点愁绪,如果他们是坐在大街上,我丝毫不认为他们是病人。
“他们真的是病人吗?”
我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旁边护士没听清,“啊”了一声,表示疑问。
我就再也没开口。
因为我的话很少,甚至两三天不说一句话,护士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似乎慢慢的融入了这里的生活,这让照顾我的医生和护士都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私人医院,住院费很贵。
所以病人不是那么多,基本上都是两三个护士看一个病人,也就很休闲。
那两个人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一边聊天,一边下国际象棋。
我很纳闷,这就是所谓的神经病吗?
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被人逼迫送进来的,根本不是自愿的。
不过我知道,精神病人的心理不能评估,伤人的时候,根本没有理智。
大概顾驰就觉得上一次我咬伤了他,所以跟这些疯子没什么区别吧?
我笑了,笑的苦涩,真的好苦好苦。
“算了,我们回病房吧。”
我不想在外面呆着了,在这里坐着,我只会越来越绝望。
因为我看见的每一个人,都会觉得他们跟自己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