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见她真的走了,慢吞吞的坐了起来,然后坐在床边吃下午餐。
干什么也不能饿着自己的肚子,不吃白不吃。
其实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想坐起来了,忍到现在也是足够有耐力了。
等顾驰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乖乖的捧着碗吃完了一碗的皮蛋瘦肉粥。
顾驰站在卧房门口,脸色就不是很好,指着我问阿姨:“你不是说她不吃饭吗?”
阿姨看着我吃完的下午餐,一脸的尴尬。
我脸皮一热,争着说道:“我说的气话不行啊,我肚子饿了不吃饭,难道饿着吗?到时候饿着你孩子,你又要跟我撒气。”
没料想到我嘴皮子这么溜,顾驰瞪着我,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拿你撒气了?”
“没有吗?那天你为什么要掐着我脖子,说我不要孩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要孩子了?”
一提起这个我就很委屈,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是我的错,我忍不住朝他吼:“就算是钟原护我那又怎么样,难道非要看着我孤家寡人一辈子,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是吗?”
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自从我跟了顾驰,分分钟都在挑战我忍耐的极限。
他说我怀孕了,会把我当宝贝,可是宝贝没两天就跌回了地狱。
“你胡说些什么?”顾驰大步走到床边来,坐在我身边,粗声粗气的说:“我孩子差点都没了,我就发点脾气,你至于这么委屈吗?”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我,结果被我啪的一下打掉了手。
“我告诉你,我是孕妇不能受一点委屈,是你要这个孩子的,如果你让我受气了,这个孩子出了任何问题,都是你的责任。”
我的话刚说完,一旁的阿姨就爱连忙点头:“顾先生是的呢,孕妇的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尤其是叶小姐这样的。”
说完,我恨不得给阿姨一个拥抱,她终于是站在我这边为我说话了。
顾驰瞪了她一眼:“我知道了,你去准备晚饭吧,就你话多。”
我坐床上,别过头不理他。
我们的相处方式很奇怪,明明不是情侣,可是我却习惯性把他当一个男朋友那样吵架。
明明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是卑躬屈膝的,但我们的位置似乎对调了。
身子突然被人抱住了,我一怔,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
“好了,不闹了,只要你乖乖的养胎,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就算是我不看着你,你这个时候这个样子又能去哪?”
他口气温柔了许多,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憎恶,就是他动不动就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这一点很讨厌。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悠悠的说道:“我没有那么残忍,既然这个孩子已经在我肚子里了,我绝对不可能去害他,你要相信,天底下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随意的伤害自己的孩子。”
当然,我母亲是个例外,不提也罢。
顾驰俯身过来亲了一下我的唇,语气又恢复那种十分宠溺的样子。
“我知道,我错怪你了。但我也是太紧张了,叶子宁,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孩子对我有多重要。”
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想当你的出气筒,如果有什么事,请你心情平复之后在跟我说话。”
顾驰说好,他把我从床上抱下来。
我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事情是蒋琳琳做的,可是钟原跟在一边,我不想让他难看。
顾驰听了我的话,漆黑的眼神变得很深邃。
“该不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故意找理由来这的吧?”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死死的瞪着顾驰,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怎么就那么巧,钟原和蒋琳琳就能和我们面对面?”顾驰笑了起来,一脸的冷漠:“看到钟原你很吃惊是不是?这会又想挽回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护着肚子,根本不敢太大声说话,只能质问他:“孩子好好的在我肚子里,你这会抽什么风?”
“这话你应该问你自己。”顾驰目光冰凉的看着我:“我告诉你,尽管这个孩子你再怎么不愿意要,我都要他,如果它出了什么意外,我敢保证你和钟原,一辈子都不好过。”
“照你这样说,我刚才就不该护着它,就应该让它摔死……”
“我看你敢?”他说着,伸手就掐上了我的脖子,但是他没敢用力。
这个时候,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钟原几步冲了上来,把顾驰推开了。
“你还特么是不是男人?这么对一个孕妇?”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驰还没说话,蒋琳琳又冲进来了,一推搡着钟原,大声吼道:“你要结婚的对象是我,不是这个女人,麻烦你搞清楚状况。”
钟原愣了一下,目光陡然与顾驰对视。
顾驰的脸色漆黑的难看,似乎有要发火的前兆。
蒋琳琳见事情有些不对,连忙拉着钟原离开了。
整个病房里气氛诡异的可怕,经历了钟原和蒋琳琳这么无厘头的一闹腾,我和顾驰的关系更加僵硬。
顾驰没走,一晚上就坐在我的病床旁边,一言不发。
第二天,医生给我做过检查之后,确定我没事了,就让我回家。
那天之后,我和钟原就再也没有联系。
上一次,顾驰是软禁,而这一次,是囚禁。
阳光洒进大片的落地窗,我慢悠悠的地醒过来,仍然是在公寓的卧房。
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新来阿姨坐在一旁切着苹果,见我醒来,立刻开心地道,“子宁小姐,你醒了?顾先生说完晚上会回来一起和您吃饭。”
……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双眼黯然地转向别处,右手手背上扎着软针正在输液。
“是营养液,医生说子宁小姐的胎儿不够稳定,所以最好吸收点营养液好一些。”阿姨笑得一脸和蔼可亲,“子宁小姐,先生很担心您的身体。”
担心我的身体?
我忍不住勾唇笑了,他是担心他的孩子罢了。
他是担心我会把他的孩子给弄没了,让他的希望破灭了。
如果就这样一直被他囚禁着,生孩子还有好几个月,……那我的日子完全就是生不如死。
“子宁小姐,吃苹果吗?”见我始终不说话,阿姨麻利地切了一片苹果,用牙签插上递到我手边。
服务周到的模样仿佛我是什么重病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