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上前将她扶住,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却见花慕青笑得从容淡定,心下的不安也稍稍平复了一些。
扶着花慕青,轻吸一口气,跟着那一队身手高强的内侍。
从侧门而出,坐上一辆马车。
无声无息地出了宫门。
……
一炷香后。
那座幽闭的宫室的门,轰隆一声,被人一脚踹飞。
慕容尘径直入内。
却看不到丝毫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皱了皱眉。
在室内转了一圈,却猛然在床榻的一边,看到一枚放在床头的盘长结!
看着似乎是这宫室里原本摆着的饰物。
然而……
慕容尘一下拿起腰间悬挂的香囊,从里头掏出那枚已经略微起了毛边的盘长结。
两相一对,那结印底下,暗藏着一模一样的同心扣!
他猛地攥紧两枚盘长结。
森目骤然阴鸷地看向龙渊宫的方向。
等鬼卫几个搜寻过其他地方走进来时,正好看到那流云紫袍,如流光之电,疾驰入皇宫压抑黑暗的夜色里。
芳华殿。
一名锦衣卫被直接扔进了殿内。
正在给帝极倒酒的周丽芳吓了一跳,转脸,便见那面目阴煞如魔妖一般的慕容尘直接冲了进来。
惊得连连后退。
慕容尘却来到了帝极跟前,一掌拍在桌上。
怒目而视,“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龙渊宫侧殿。
“哐!”
帝极一把摔了茶盏,怒视面前邪笑瘆人的慕容尘,“你敢杀周晗试试!”
慕容尘挑眉,“为何不敢?当年他帮着家里,将本王从龙渊宫带出,才给了那帮子刺客将本王掳走的机会。事后又装着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做给谁看?帝极,莫要说,当年的事,您老人家,一点也不知晓?”
帝极脸色阴沉,“镇国将军府在龙都势力盘根错节,贸然动了周晗一个,镇国将军府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联合之前被你屠杀满门的那几族人,朕也护不住你!”
慕容尘嗤笑,“护不住便护不住了,微臣也从未叫帝极护过。”
帝极双眸阴狠,“你就这般对朕心生咒怨?”
“咒怨可不敢。”慕容尘笑着看他,“毕竟,帝极也从未对臣做过什么值得臣感恩戴德的善事。”
隐藏苏慕,逼迫慕容尘去劝分别多年的亲生母亲自愿进入她最痛恨的帝极的后宫。
抓走花慕青,并以花慕青为要挟,让慕容尘做一颗任由他随意支配的棋子。
限制他的行动,将他无底限的纵容让他成为龙都所有人的靶子,叫他一个人面对所有的艰险算计,不给他护只给他险。
这样的人,还敢自称慈父?
简直戳天下之大笑话!
帝极自然也明白了慕容尘的意思,他死死地瞪着慕容尘,怒道,“所以,你为了那样一个女人,甘愿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朕?”
慕容尘笑得嘲讽,“微臣贱命一条,还真不知帝极是否能看得上眼。”
帝极猛地一拍桌子,“你就不怕朕现在就杀了她!”
慕容尘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面上却肆无忌惮地笑道,“也好,帝极想做什么,微臣自然管不着。不过,微臣却有法子,叫微臣的生母,此生对帝极……”
他轻轻勾了勾唇,“恨之入骨。”
帝极猛然想到之前花慕青与他谈条件时说的话,竟然与慕容尘说的一模一样!
这二人的心思,竟已如此相通?!
他又抄起桌上价值千金的笔架砸了出去,青玉笔架落在华丽的地毯上,滚到慕容尘的脚边。
慕容尘扫了一眼,笑了一声,“还请帝极好好思量一番,周晗微臣可以不动,但是微臣要的人,也要安然无恙地送还回来。您知晓的,微臣性子有些冲动也急躁得很,等不得太久,不然,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想必,帝极也不太愿意看到。”
他笑得闲淡又无所畏惧无所顾忌。
轻飘飘地看了帝极一眼,就背过手,慢悠悠地往门外头走去。
帝极看着这个真的已经完全失去掌控的儿子,是怎么也想不通。
景家人,生性凉薄,纵使痴情,也绝对不会威胁到自身的利益。
就像,他当年爱惨了苏慕,爱得都发了疯,爱得忍不住冲动不顾帝王尊严荣耀,那般强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