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从清源县尉起家,几十年官场的摸爬滚打下来,对栽赃陷害之事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稍微一想就是一条毒计,想必能让玄和尚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之际,忽然
啧~~
贤嘬了下牙花子,眉头微皱,道:“这个主意看起来不错,但是……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什么意思?”
“玄在朝堂上颇有根基,莫说我们拿出伪造的大唐公文了,就是确凿无疑的公文又怎么样?人家玄难道就不能拿出一封阿倍仲麻吕的书信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谁能证明那封信是真是假?所以,这件事到了最后,无非是笔墨官司而已,并不能很快取了的玄和尚的性命。”
“很快取了玄和尚的性命?看来贤大师,的确是必欲除玄而后快啊。”
崔耕轻叹一声后,又正色道:“您刚才所言,仅仅是“远水”而已,但不知您的“近火”是?事到如今,咱们两家坐到了一艘船上,您可得开诚布公啊!”
“近火么……”
贤和尚想了一下,咬咬牙道:“事到如今,本座也就不瞒大伙了。玄和尚有个得力的弟子,名叫法进,一直盼着玄就任大僧都之职,统领整个扶桑佛门。玄西去大唐行刺崔耕,本座以为他九死一生,放松了警惕,竟被那法进趁机盗取了……呃……”
说到这里,贤低下头去,嗫喏道:“盗取了贫僧侵吞寺产的证据。虽然本座不断派人追杀,但这厮狡猾得狠,一直没有成功……若他将这些证据交到玄和尚手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凌十三轻笑一声,道:“你手里有玄里通外国的证据屁用都不顶,玄和尚有你侵吞寺产的证据,倒是能弄得你死无葬生之地,这合理吗?”
“话不能这样说。”贤和尚解释道:“里通外国,我和玄能拿出的不过是书证而已,算不得什么确凿无疑的证据。但法进手中我侵吞寺产的证据,却是人证物证俱全,无可抵赖。再说了,我们兴福寺不是铁板一块,觊觎本座主持之位的狂徒多了,只要本座漏出一点破绽,就会被群起而攻之,其中的凶险之处不亚于玄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