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秀妍心有不忍,语带哽咽地道:“皇上,千错万错都是民女的错,请您不要责怪六阿哥。”
弘历重重哼了一声道:“总算你们迷途知返,没有一错再错,永瑢罚俸半年,至于你……”眸光在魏秀妍脸上扫过,忽地露出一丝笑意,“看在令嫔的份上,朕不仅不会罚你,还会赏你一个恩典。”
魏秀妍愕然抬起头,她发现自己当真摸不准这位帝王的心思,刚才还连正眼都不愿看她,这会儿又说要赏她恩典,难不成要纳她入宫,许她宫妃之位?
若换了是今日之前,魏秀妍会很高兴,可这会儿……她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唯一肯定的是这诸多滋味之中并无喜悦之意。
原来……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的她,竟然已经对永瑢动心至厮了吗?
她压下心思,低头道:“民女有罪,万万不敢受皇上赏赐。”
弘历轩一轩眉道:“罪在永瑢,与你无关,朕记得令嫔说过,你今年已经二十七了是不是?”
待得魏秀妍点头后,他颔首道:“女子十六及竿,二十七着实不小了,一直居住在娘家也不是回事,还是得找个夫家方可;朕记得兆惠提过,军中有不少将士因为长年征战未能娶妻,又或者妻子逝去,未曾再娶,朕会帮你挑一个适合的,然后下旨赐婚!”
此言一出,跪在底下的三人尽皆变了神色,尤其是永瑢,他一心想等以后求弘历改变心意,岂料弘历竟然打算赐婚,这样一来,他与秀妍岂非……注定要天各一方?想到此处,他急急便要开口,岂料被魏静萱抢先一步道:“皇上,刚才在永寿宫时,秀妍曾与臣妾说过,她与六阿哥虽有缘无份,但情根已深重,此生情愿长伴青灯,亦不愿再嫁他人,还望皇上成全。”在屈膝之时,她朝永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千万不要开口。
在永瑢绝望的目光中,她道:“不过,本宫刚才思索良久,你们的事情,未必当真没有一丝转机,但不是现在。”
永瑢急忙道:“娘娘是不是想到办法了?”莫说是她,就连魏秀妍也紧紧盯着魏静萱,虽然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嫌隙,但如今他们唯一的倚靠的,也就是魏静萱了。
魏静萱徐声道:“正如本宫刚才所言,若六阿哥你今日是十二阿哥,依着皇上与皇后的宠爱,此事不至于如眼下这般没有回旋余地。”说完这句,她便不再说下去,永瑢思索半晌,隐约明白了她的用意,但很快又颓然道:“我额娘已被皇阿玛废入冷宫,这么多年来,我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退一步说,就算额娘一切安好,也不可能是皇额娘,我……如何能与十二弟相提并论。”
“如今不行,不代表以后都不行,十二阿哥虽然聪颖,但小小年纪已是心胸狭隘,龇牙必报,这些年来,他如何明着暗着说本宫的不是,想必六阿哥也有所知晓,这样的人,根本难成大器,只是他是嫡长子,平日说话又会讨皇上欢心,这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要比起来,六阿哥你未必不如他。”
“我……”永瑢迟疑地指着自己道:“真的可以吗?”
魏静萱正色道:“本宫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论能力论心思,你不输予任何人,只因你额娘之事,方才令你行事踌躇,不敢发表意见,在这一点上,四阿哥要做得比你好,所以他也更得皇上宠爱。若是往后,你可以如四阿哥那般,甚至做得比他更好,那么这件事自然有可商榷的余地。”
永瑢紧皱了眉头道:“若是依着娘娘的话,岂非要等上很久?”
“是需要等上一些时日,但也好过你们两人从此天各一方,永不得相守。”她这句话令原本有些犹豫的永瑢下定了决心,咬牙道:“好,我就依娘娘的话去做,希望能够如娘娘所言的那般,让皇阿玛同意我与秀妍的亲事。”
“本宫一直都说,只要没到最后一刻,就还有机会,为了秀妍,你千万不要放弃。”说罢,她有些感慨地道:“秀妍能得你如此真心相待,实在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永瑢点点头,转头对垂泪不止的魏秀妍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做好每一样差事,好让皇阿玛回心转意,同意咱们的亲事,到时候,我就八抬大轿,正式娶你过门,予你如嫡福晋一样的尊荣,你等我,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