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瑕月行册封礼,因永琮一事,所以一应礼仪尽皆从简,甚至不及册封贵妃之时风光;但毫无疑问,从那一刻起,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皇贵妃,再没有人可以称她一声“娴贵妃”,否则就是对弘历不敬。
明媚春光之下,夏晴却一直处于焦灼之中,从二月末等到三月,她始终未曾等来家书,期间她也写了几封去,但每一封都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这样的异常,令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恨不得插翅飞回家中去看看是否出了什么事。可惜她不像魏静萱或是冬梅那样,在主子身边侍候,只要求得手谕就可以出宫,以她如今的身份,所能做的,除了等还是等,期间还要防着魏静萱他们暗中加害,说一句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在勉强等了半个月后,夏晴实在熬受不住那种煎熬,再三犹豫之后,来到了延禧宫,她不想来找瑕月,但除了瑕月之外,她想不出还能找何人帮忙打听家中的消息。
在得知夏晴的来意后,瑕月道:“本宫会让人去你家中看一看,你莫要太过担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至于信,可能是途中寄失了。”
夏晴点点头,屈膝道:“多谢皇贵妃恩典,奴婢感激不尽。”
在示意她起身后,瑕月道:“要说感激,应该是本宫感激你才对,若不是你提醒本宫,本宫或许已经不能在这里与你说话。”她顿一顿,侧目道:“不过本宫很好奇,你是如何知晓愉妃与魏静萱的计划,这种事情,她们应该慎之又慎,断然不会告诉你。”
夏晴意外地抬头道:“娘娘知道此事与愉妃有关?”
瑕月淡然一笑道:“这并不难猜,七阿哥是皇后心尖上的肉,她虽恨毒了本宫,却万万不会拿七阿哥的性命来冒险;至于魏静萱,她虽心计百出,又得皇后宠信,但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宫人罢了,没上位者的支持,她如何能够寻到天花?除了皇后之外,对本宫恨之入骨的还有一个愉妃,且愉妃又曾救过魏静萱的性命,想必在那个时候,她们二人就勾结上了。”
夏晴眸中闪过一丝钦佩,欠身道:“娘娘神机妙算,奴婢佩服。”
虽说结果出了偏差,但情况却如苏氏料想的那样,在隔三岔五就要死人的辛者库里,一个宫人的暴毙,并没有引起什么重视;何公公在盘问一圈无果后,命人将那个宫人抬出宫扔到乱葬岗去。
这夜两更时分,苏氏洗完了所有衣裳,起身准备回去时,倏然发现夏晴站在自己面前,她抚一抚受惊的胸口道:“你怎么一声不响地站在这里,好不吓人。”
夏晴没有理会她的话,径直问道:“毒是你下的对不对?”
苏氏故作不解地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夏晴面色阴沉地道:“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亲耳听到你们两个密谋算计皇贵妃;这会儿皇贵妃无事,你们觉得是我泄的密,所以想要我的命,但是没想到我今日未曾用饭,饶幸逃过一劫。”
苏氏甩一甩手上的水渍,笑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再多此一问。”
夏晴用力咬着唇道:“我并没有将你们的事说出去,我……”
苏氏抬手打断她的话,“夏晴,事到如今,你没必要再否认,若不是事先得了你的告之,那拉氏不可能避过此劫,是你出卖静萱在先,如今这一切,你怨不得静萱。”顿一顿,她道:“其实你若好生襄助静萱,根本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处处向着那拉氏。”
夏晴缓缓摇头,痛声道:“明明是你们做错了,却将所有的错皆推在我身上,真是好生无理。”
苏氏微微一笑,随即道:“随你怎么想吧,我得回去睡了,否则明儿个早上可就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