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宽一抬下巴地道:“这是自然,以前主子是娴妃,过了今日,就是正儿八经的娴贵妃了,除却皇后之外,就是宫中头一人了。”
瑕月起身睨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呢,本宫仍是本宫,哪里有变过。”
知春蹲下身替瑕月将衣裳仔细抚平,随后笑道:“以前奴婢只觉得主子美若天仙,如今看来,除却华美之外,还有一种威严,可是让人不敢久望呢。”
齐宽小声笑道:“除却皇上与太后之外,哪个又敢一直盯着咱们主子望,除非是想犯不敬之罪。”
阿罗轻斥:“你们两个尽贫嘴,时辰差不多了,赶紧扶主子出去吧,别误了册封的吉时。”
嫔妃册封之处,例来皆是太和殿,鸿胪寺官员会先在太和殿内正中设节案,将妃嫔册案放于左旁;同时妃嫔宫中也要设节案一张,香这归案一张。
因为此次受封人数众多,所以格外隆重,礼部、内阁、钦天监皆有官员候在太和殿中,弘历则端坐于上,所有妃嫔受册后,均要向他行跪拜之礼。原本妃嫔还要向皇后行礼,但因皇后在禁足之中,所以此礼免除。
瑕月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但金氏、黄氏、珂里叶特氏、陆氏等人皆已经到了,候在宫门外,看到瑕月出现,纷纷向她行礼,瑜嫔在起身时,目光瞥过她身上的贵妃服饰,一丝热切在眼底流转;与这身服饰相比,她身上的嫔位朝服,真是寒碜得紧。她在心底暗暗发誓,终有一日,要身穿那身服饰站在太和殿前。
瑕月并不知道愉嫔这番心思,就算知道了,她也会一笑置之,因为……愉嫔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都是两说。
待得册封礼正式开始后,瑕月是第一个传入太和殿的人,在礼官的引导下,跪在节案前,由礼部官员捧册文宣读,宣毕之后,开始授册,贵妃为金册金宝,由宫中女官跪接,随后授予瑕月,瑕月接过后,朝弘历行六拜三跪三叩礼。
弘历抬手温言道:“娴贵妃请起!”
瑕月恍然笑道:“可不是吗?本宫实在是糊涂,竟然还以原来的位份相呼,还望仪妃莫怪。”
黄氏认真地道:“臣妾已经知道,是娘娘向皇上提议大封六宫,臣妾能有今日,能不屈居于珂里叶特氏之下,皆是娘娘之功,臣妾怎敢有怪;臣妾如今只想着该如何报答娘娘的恩情才好。”
瑕月笑着摇头道:“仪妃言重了,本宫只是顺口一提罢了,如何敢居功。”
“不是。”黄氏正色道:“臣妾记得前几日娘娘来臣妾宫中时,说想到一个法子,却不肯言明,如今想来,应该就是大封六宫的法子吧?”
瑕月没有否认,颔首道:“仪妃心细,不错,本宫当时确实是想到这么个法子,祥瑞可以造就瑜嫔的晋位,自然也可以造就其他人的晋位;经过此次大封六宫,就算愉嫔诞下孩子后被封为愉妃,也没什么了。”
“所以臣妾才说不知要如何报答娘娘。”面对黄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感激之言,瑕月笑道:“仪妃之前不是送了本宫一颗夜明珠吗,权当报答就是了。”
黄氏连连摇首道:“这如何使得,那颗珠子乃是臣妾恭贺娘娘册封之喜的,哪里能抵这次的事。”
瑕月道:“本宫说可以就可以,你若是再说谢,就是与本宫见外了。”
见她这么说,黄氏只得将感激放在心底,如此坐着说了几句话后,她忽地笑了出来,知春好奇地道:“娘娘,您笑什么?”
“本宫想到愉嫔了,她此刻的脸色,一定好看得紧。”黄氏一边笑一边道:“她以为自己可以一步登天,却不想你家主子一下子辟了那么多条天路,她那条,反而落后了。”
知春听得亦笑了起来,“这啊,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瑕月好笑地道:“又是道又是魔,你何时成了道家之人?当真是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