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神色一振,道:“哲妃想到了什么?”
“臣妾也说不出具体的,就是觉着这件事有些古怪,而且……”哲妃面露犹豫之色,在明玉几番催促之后,方才继续说下去,“昨日带着二阿哥回来时,臣妾曾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娴妃……盯着娘娘背影的目光很可怕。”
明玉原本就疑心瑕月,此刻听得哲妃这么说,正加深信不疑,恨恨地拍着床榻道:“这件事果然与她有关,娴妃……可恨!”说罢,她又道:“这件事你可曾对皇上说过?”
哲妃叹了口气道:“皇上偏信娴妃的事,娘娘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臣妾说了,皇上也未必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指责臣妾冤枉娴妃呢,您说臣妾哪里敢提。另外,臣妾刚才过来的时候,听说皇上昨儿个夜里正是歇在延禧宫。”
明玉气得脸色发白,尤其是后面那句,她被瑕月害得过敏症复发,弘历居然还歇在她宫中,弘历……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哲妃瞅了她一眼,假惺惺地劝道:“娘娘您别生气,或许……是臣妾看错了也说不定。”
明玉此刻哪里听得进这些,冷声道:“你不必说了,这件事本宫心里有数。”
哲妃将笑意藏在心底,道:“二阿哥呢,怎么不见他?”
“本宫没让他进来。”明玉余怒未消地道:“昨儿个,本宫不过是说几句气话罢了,他竟然真的准备去延禧宫,他……他是想气死本宫!”
“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昨天的事过去就算了,何必还记在心里呢,难不成娘娘一辈子都不打算见二阿哥吗?”见明玉沉默不语,哲妃又道:“其实臣妾看得出,二阿哥还是很关心娘娘的,说到底,您才是二阿哥的生母,娴妃就算再怎么使手段,哄骗二阿哥,也不可能越过您这位生母。”
“只是让主子把开心送走而已是吗?”阿罗没好气地道:“皇上帮着皇后,主子则一门心思帮着皇上,真不知您是不是上辈子欠了皇上。”
瑕月轻斥道:“你这丫头,说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要是让人听见了,本宫也保不了你。”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知春抱着开心过来了,瑕月接过开心,轻抚着她柔亮如缎的毛发,养了这么久,彼此之间已经有感情了,如今突然说要送走,实在有些不舍,但弘历已经说了那样的话,她就是再不舍,也只能送走。
瑕月狠一狠心,将开心递给阿罗,道:“把它送走!”
阿罗接过瑕月早早写下的手谕,抱着开心往外走去,开心似乎知道自己要被送走,不停地叫着,在踏出宫门的时候,它身子一拱一缩,从阿罗怀里跳了出来,撒腿奔到瑕月脚边,“喵呜”“喵呜”不停地叫着。
知春被它叫得眼泪都出来了,哽咽地道:“主子,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齐宽是几个当中最理智的,他拉了知春一把,低声道:“你就别给主子心里再添堵了。”
瑕月蹲下身,轻抚着开心的头,开心低低呜咽着,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不停舔着瑕月的手,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讨好。
瑕月忍着眼底的酸意,轻声道:“本宫知道你舍不得离开这里,但……本宫也没办法,别怕,阿罗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收养,不会让你受苦的。”这般说着,瑕月站起身来,硬下心肠道:“阿罗,把它抱走。”
这一次,开心没有能再跑回来,任凭它怎么叫唤,阿罗都紧紧抱着它一路离开延禧宫。
在离开延禧宫后,阿罗哽咽地道:“开心,别叫了,主子听到你的声音只会更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