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替你母亲赎身,是因为你母亲遭遇意外仙逝,与主子有何关系?”齐宽话音刚落,阿罗便尖叫道:“当然有关系,若不是她,我母亲根本不会死!是她害死了我母亲,令我们母女刚刚相逢便阴阳相隔!那拉瑕月,我整整侍候了你十七年,你害皇后小产,被皇上幽禁之时,也是我陪着你一起熬过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究竟还是不是人啊?”说到后面,阿罗已是泣不成声,可知这件事令她有多痛。
齐宽与知春面面相觑,谁都没料到竟会听到这样一番话,许久,知春方才结结巴巴地道:“你母亲不是被火……”
阿罗一脸凶狠地打断她的话,“我母亲确实被火烧,但真正害死她的却是脖子上那一刀,知春,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意外会在脖子上划一刀?根本就是被人蓄意谋杀,而害死她的人就是那拉瑕月!”
除了苏氏之外,瑕月是诸人之中最平静的一个,迎着阿罗凶狠的目光道:“本宫没有杀你母亲,本宫也没有理由这么做,阿罗,你恨错了人!”
“没有!我没有恨错,就是你!”阿罗指着瑕月尖声道:“母亲的事,除了彩绫之外,我就只与你说过,不是你还会是谁?再说,若不是你心中有愧,当初怎么会说出‘若将来有机会,本宫再补偿你’这样的话来。”不等瑕月说话,她又激动地道:“至于理由,呵,还不简单吗?我若与母亲团聚,年满二十五岁之后,必然会出宫,你为了将我留在身边,继续受你差遣指使,就买凶杀死我母亲。那拉氏瑕月,你的心为什么可以这么毒这么狠,我……我真想剖开挖出你的心看看,是红还是黑!”
听着她字字带泪的控斥,瑕月指着自己的胸口,逼近道:“我的心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将它挖出来!挖啊,为什么不挖!”
面对她的逼近与挑衅,阿罗咬牙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你都敢出卖主子了,还有什么不敢的。”瑕月一把捏住她的脸颊,阴声道:“十七年……整整十七年,就算是养一条狗,也忠心耿耿了,而你……比狗还要不如!”
阿罗脸上闪过一丝戾气,用力挥开瑕月的手道:“是你背叛十七年情谊在先,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在这样的刻意躲避之下,冷宫变得越发荒芜,杂草丛生,若非它确确实实就在紫禁城中,想必没有人会将这样荒凉的地方与集天下之华美于一身的紫禁城联系在一起。
知春望着不远处的冷宫大门,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不放心地叮咛道:“主子,您不用害怕,等喜公公回了皇上之后,奴婢就去陪您,不论有多大的苦难,都有奴婢陪您捱,不会让您孤零零一个人在里面受苦的。”
瑕月轻扯唇角,道:“我知道,其实你不入冷宫也不要紧,我又不是三岁孩童,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
知春正要说话,忽听到齐宽有些发冷的声音,“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谁啊?”知春一边问一边循着齐宽的视线看去,待得看到苏氏与阿罗后,面色倏地一沉,“她竟然还有脸来这里?”
瑕月也看到了,抿着唇一言不发,四喜领着两个小太监迎上去道:“奴才给纯嫔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喜公公免礼!”苏氏双臂缠着纱布,正是刚才被开心抓伤所致,她瞥了不远处的瑕月一眼,道:“刚才本宫从坤宁宫出来,阿罗求本宫领她来这里,说是与那拉氏主仆一场,有几句话要与她说,能否请公公行个方便?”
四喜当然不会不卖苏氏这个面子,当即答应,莺儿趁机道:“喜公公,此刻烈日当空,您这样等着实在辛苦,不如去前面的亭子里坐一会儿,等她们说完了话,奴婢再去请您过来。”
“这个……”四喜正自犹豫间,苏氏言道:“喜公公该不会是担心本宫将那拉氏带走吧?”
“娘娘说笑了,奴才怎么会这么想。”这般说着,四喜最终点头答应,带着手下的小太监走到不远的亭子中等候。
待四喜走开后,苏氏瞥了阿罗一眼道:“阿罗,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错过了今日,怕是再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