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恨不得一辈子不要走到养心殿,可统共就那么点路,再加上不住有人催促着,很快便到了。
当他跨进养心殿大门,看到地上的狼籍,双腿一阵阵发软,勉强往前挪了几步后,跪下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凌若盯着他道:“何安,安禄说你今日曾打开过搁有炖盅的柜子,还说要清洗是吗?”
“是,奴才当时正好没什么事,怕炖盅没洗干净,所以便打算看看,需不需要重新洗,不过安总管说都干净得很,所以奴才后来也就没碰炖盅了。”何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常一样。
凌若眼眸微眯,凉声道:“你倒是勤快,可是说来也奇怪,平常你没那么勤快的时候,炖盅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一勤快,却出了大问题,究竟是巧合还是……你趁机动了手脚?”
何安微微抬了眼,然刚一接触到凌若的目光便又赶紧低垂下来,连连摇头道:“娘娘说笑了,奴才当时就是看了一眼,连碰都没碰,哪里有动什么手脚,再说奴才也没理由做这样的事啊!”
虽然何安极力掩饰,但他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真实反应出了内心的惶恐与害怕,也令凌若更加肯定他有问题,“本宫可没兴趣与你说笑,何安,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奴才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当时安总管也看到了。”他慌忙将目光转向同样跪在地上的安禄,急切地道:“安总管,您帮小的说说,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做过,要早知道这样,小的就不多那个事了。”
安禄恼恨地瞪了何安一眼后道:“启禀娘娘,奴才当时确实看到了,但没有一直盯着他,也没有亲眼看着他关上柜门,所以他完全有机会做手脚。”
凌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换句话说,御膳房里只有你才能在炖盅里做手脚是吗?”
此言一出,安禄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道:“恕奴才愚钝,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今儿个四喜端来的炖盅并非皇上平常所用的那个,而是出自民窑,并且炖盅是中空的,里面夹了大量的人参片,也就是说,今日炖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参须汤,而是切切实实,足以谋害皇上性命的参汤。”
安禄张大了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待得回过神来后,他也明白了凌若与自己说这些的用意,满面惊慌地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奴才可以用性命发誓,绝对没有在炖盅里动过手脚,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奴才……奴才实在不知道啊。”
“若是连你都不知道,那还有何人知道?”凌若一直有留意安禄的神情与动作,发现他在听到自己话后的反应不似作伪,若非真的不知情,就是掩饰的太好,连她都看不出破绽。
“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安禄此时已经想到了数年前温如倾害刘氏腹中龙种的事,手法与此刻如出一辙,可是他想不明白,温如倾都已经死了,谁还会做这样的事。再说这次炖盅也没有被人调包啊,怎么就突然之间变成民窑的东西了呢?
凌若冷声道:“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她相信四喜,却不相信这个没多少接触的御膳房总管,再说,他确实是最有可能动手脚的那个人。
“皇上饶命!娘娘饶命!”虽然安禄不断求饶,但还是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强行往外拖,就在快要拖出殿门的时候,安禄脑海里灵光一闪,连忙道:“娘娘,奴才记起一件事来,或许炖盅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他给调包的。”
听得这话,凌若连忙让人放开安禄,道:“快说是怎么一回事。”
安禄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道:“今日喜公公来御膳房之前,在御膳房做杂役的小太监何安,曾经开过放有炖盅的柜子,他说是想看看炖盅是否有洗干净,奴才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只当他是想要讨好喜公公,以便讨得一个好差事,如今细想起来,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他当时不见了好一阵子,奴才怀疑就是他调的包,他此刻应该还在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