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话,凌若摇头道:“你啊,将事情想的太天真了,果亲王府的事,本宫也听说了一些,如今孟氏与她女儿吃的用的,皆是最好的,比你这位嫡福晋有过多而无不及。但若今日,你平安生下孩子,不曾夭折,孟氏与她女儿还会有这样的地位吗?”
拂樱一下子答不出来,细细想来,确是如此,不论自己生的是男是女,都是嫡出,地位远在孟氏所生的庶女之上。就算是陈氏,也会因为孩子而对自己改观,更不要说夭折的还是一个男孩。
拂樱茫然道:“那妾身现在该怎么做,是否立刻回去追查此事?”
“没用的,这么长时间,足够孟氏抹去所有痕迹了。”凌若的话令拂樱失望不已,既然已经无从查证,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提,省得她心里多了一个结。
凌若扫了默然不语的拂樱一眼,道:“本宫问你,若这件事真是孟氏做的,你甘心就这么算了吗?”
拂樱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害死了腹中的孩子,所以这段时间虽然受尽委屈,却也只是极力隐忍,从不抱怨什么。可若孩子是孟氏蓄意害死的,那又另当别论了。
“没有人可以害妾身的孩子。”这是拂樱在思量许久后所回答的一句话,也就是在这句话后,她想起一件事来,寒声道:“妾身记起来了,是孟氏告诉妾身,临盆之前要多走动走动,这样才好生产,就连那条路,也是她告诉妾身的,说那条路上栽着许多树,可以遮阳,走起来也不会太热。难道……真的是她?”
这般说着,拂樱倚着椅子跪下道:“娘娘,求您为妾身做主,妾身的孩子不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他……他好可怜。”
凌若轻叹一声,扶起她道:“你是本宫的义妹,若能帮,本宫自然会帮你,但这件事拖的太久,就像本宫刚才说的,早已没了证据,仅凭些许猜测,根本定不了孟氏的罪,反而容易被她倒打一耙,尤其贵太妃一直对她另眼相看。”
拂樱怔怔地看着她,有些悲哀地道:“那就是说……连娘娘也没办法查出这件事的真相,不能还妾身孩子一个公道?”
允礼心有不忍地道:“拂樱也不想这样,再说孩子死了,最伤心的人是她。”
“行了,总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要再提。”陈氏一向不喜拂樱,如今见允礼帮着她说话,更是不喜,说完这句后,她转头对孟氏道:“韫娴,你也快生了,这段时间尽量待在屋里,莫要出去,以免生出什么意外来,知道吗?”
孟氏屈膝答应道:“儿媳知道,儿媳一定会好好待屋中直至孩子出生。”
拂樱醒转后得知自己的孩子刚出生便死了,甚至连见都没能见一面,不禁伤心欲绝,幸而允礼一直陪着她,极力安慰,方才没有令她一直深陷在悲伤之中。
在拂樱做月子的一个月里,孟氏临盆,她倒是平安生产,可惜只是一个女儿,陈氏虽高兴,但更多的是失望,毕竟她要的是一个能够承继允礼爵位的男孩,女孩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这样的失望令陈氏对拂樱越发不满,在她看来,她的孙儿本该平平安安来到世间,是因为拂樱的不小心才夭折的。这样一个要家世没家世,要出身没出身,做事又如此不当心的女子,真不知凭什么嫁入果亲王府。
陈氏的不满,令拂樱在府中的日子越发难过,再加上孟氏得一女,大有跃过拂樱这位嫡福晋的架式。
拂樱知道允礼疼惜自己,不忍心允礼夹在中间为难,所以受了委屈也只是往肚子里咽,尽量不在允礼面前表现出来。
就在拂樱出月子的第二日,宫里传来贵妃懿旨,让她入宫觐见。拂樱领命,随传话的太监来到承乾宫,朝端坐在上首的凌若行礼问安。
“起来吧。”在示意拂樱坐下后,凌若道:“如何,身子恢复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拂樱在椅中欠了欠身道:“多谢娘娘关心,妾身一切都好,只是……只是心里还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