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小六子没注意他,只是对瑕月道:“格格说的可不就是吗?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奴才真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要特意将他关着。”
“行了,既是阿玛交待下来的事,你就在此好好守着。”瑕月目光一瞟,道:“阿罗,咱们走。”
潘荣轩低一低头,扶着瑕月伸出来的手,快步往外走去,阿罗与他身材虽然相近,但终究男女有别,那身衣裳穿在他身上别扭得紧。
小六子看着瑕月主仆离去的身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出来,摇摇头正待收回目光,忽地看到“阿罗”脚上的鞋子,乃是一双布制的黑鞋,一般而言,只有男子才会穿这样的鞋,阿罗怎么会穿这样一双鞋,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
细细回想起来,自从刚才出来后,阿罗就一直刻意避着他的目光,好像怕被他看到一样,难不成这当中有什么古怪?
想到这里,小六子赶紧唤道:“格格……”
瑕月心中一颤,停下脚步,微侧了头道:“怎么了?”
小六子一边朝其走来一边胡诌道:“格格您衣裳有一处弄脏了,奴才来给您掸掸。”
“不必了,让阿罗替我掸就是了。”瑕月匆匆回了一句就要离开,无奈小六子三步并作两步,已是来到她面前,也不说什么,只是一味盯着“阿罗”看,后者则极力回避着他的目光,不让他一窥庐山真面目。
看到此景,瑕月哪里还会不明白,小六子分明就是起了怀疑,赶紧拦在潘荣轩身前喝斥道:“小六子,你这是做什么?”
当着瑕月的面,小六子不敢过于放肆,道:“格格,奴才觉得阿罗有些不对,能否让奴才仔细看一看?”
她这话让小六子犯了难,“格格,老爷可是说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瑕月便道:“阿玛只是让你看牢他,不要让他跑了,又没说不让人见他,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怕我将他带走不成?”
小六子闻言连忙道:“奴才岂敢,再说奴才就是再怀疑其他人,也不能怀疑格格您啊。”在瑕月出嫁之前,英格最疼的就是这个女儿,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既是知道,还不赶紧将门打开了,难不成还要我去禀报阿玛不成?”说到此处,瑕月把脸一沉,令小六子一哆嗦,不敢怠慢,赶紧将门给开了。
进到屋中,瑕月随意看了一眼后,将目光停留在一个神色憔悴的中年人身上,“你可是姓潘?”
潘荣轩打量着这个他并不认识,却堪称绝色的女子,警惕地道:“不错,你是什么人?”
瑕月走到他身前,轻声道:“我问你,你之前可曾帮着开过一封密旨?”
“你……你如何晓得?你又是什么人?”潘荣轩满脸惊讶地问着,这件事只有他与英格还有弘时三人知道,为何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会晓得。
问到这里,瑕月已经确认此人就是弘历要自己找的人,心中微定,道:“你不必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我只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自然是想活。”面对这个问题,潘荣轩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忙不迭地说着。
瑕月点头,然心里却犯起了难,她固然可以进到这里来,但想光明正大带走潘荣轩却是不可能的事,守在外头的那个下人绝对不会肯,要是惊动了阿玛,自己在这府里也待不下去,该如何是好?
正自这个时候,阿罗忽地道:“格格,他身形削瘦,比奴婢差不了多少,若是换上奴婢的衣裳,再稍加遮掩,乍一眼,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瑕月颇为意外地道:“你是说,让他乔装成你的模样,随我离开?”见阿罗点头,她思索片刻,道:“可这样一来,你便危险了,我很清楚阿玛的性子,他绝对不会饶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