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齐话中的威胁之意已是昭然若揭,他是旗人出身,虽然是个文官,却自小练习拳脚,而那那杨应熊是汉人,手无缚鸡之力,真要起了冲突,杨应熊根本不够他一拳打的。至于朝廷怪罪……呵,他保护太子爷有功,朝廷封赏嘉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治他的罪。
杨应熊气得不轻,这个布齐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简直就是反了,杨应熊恨不得立刻命人进来将他抓起来。
呃,慢着,奏折上明明说了将布齐押解进京受审,也就是说,现在就可以动手了,唯一的麻烦就是万一布齐被抓的消息传了出去,就会惊动藏身于布齐府中的四阿哥等人,万一让他们逃了,自己可没法向英格大人交待。
不过杨应熊很快就释然了,在这府衙里,他官职最大,只要他交待下去,不许人泄露此事,相信不会有人那么多事的与他这个知府做对,待到英格大人的暗卫一到,便可以将四阿哥他们给抓起来,然后……
想到这里,杨应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同时一直紧紧按着奏折的手一松,任由布齐将奏折拿在手里。
布齐只以为杨应熊是受了自己的威胁,并没有多想,而且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奏折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在布齐专心看奏折时,杨应熊朝刘师爷轻轻耳语了一句,后者点点头,趁着布齐不注意,悄悄离开了房间。
布齐越来奏折越生气,好不容易看完,用力将奏折往水迹未干的桌子上一摔,指着杨应熊的鼻子道:“好你个杨应熊,居然敢诬陷我?”
杨应熊冷笑道:“本官岂会诬陷你,布齐,你敢说自己自做官以来,没收受过一分银子吗?”
慢着,这个杨应熊之所以能当上知府,乃因为有英格大人的提拔,而英格大人又是皇后娘娘的胞弟,是最忠实的二阿哥一党。据四阿哥所说,他之所以会在福州险死还生,皆因二阿哥之故,万一杨应熊真知道了这件事,从而告诉英格,那四阿哥可就危险了。
但还有一点不通,与英格说这件事,无论如何都用不上奏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布齐对奏折当中的内容好奇不已,但他也晓得,杨应熊若真有事瞒着自己,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看奏折内容的。
这般想着,布齐端起搁了好一会儿的茶慢慢抿了一口,在准备搁下的时候,手一抖,茶盏翻倒,里面的茶水全都倒在了杨应熊的袖子上,后者烫得当即缩手,而这个动作,也露出了他压在手下的奏折。
布齐目光一闪,迅速伸手去拿奏折,然手刚碰到,一只还沾着茶叶的手牢牢压在奏折上,“布齐,你这是做什么?”
布齐抬起头来,正是面有怒容的杨应熊,想不到这个老家伙反应如此之快,一下子就压住了奏折,让自己无法拿到手。
布齐皮笑肉不笑地道:“刚才大人不是说仅仅只是小事吗?为何会有奏折,究竟是什么小事要呈给皇上知道?下官虽然品级不如大人,但至少也是这郑州府的官员,只要是郑州府之事,事无大小,下官都有知情权,大人您说是不是?”
“就算如此,这是本官呈给皇上的折子,没有本官同意,你都没有资格看。”杨应熊没想到布齐居然发现了他压在袖子下面的奏折,还假借打翻茶水,想拿到这封奏折,亏得自己眼疾手快,否则可就让要他奸计得逞了。
布齐冷笑道:“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大人你这么紧张,难道这封奏折里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胡言乱语,本官行得正坐得直,哪里会有不可告人之事,倒是布齐你居然敢如此与本官说话,真是胆大妄为,还是说仗着你那个从一品都统的表兄,就不将本官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