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头疼的捂着眉心骨的位置,用手揉了揉,耳侧便是车轱辘的声音,碾压过有些粗糙的地面。
南暄意和南承慕的谈话声,还在持续不断地传来。
姜卿浅也在侧耳听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整个眸子中都透出了一种灰败的绝望来。
见着她又折返回来,玉漪的眉宇间是怎么都掩饰不掉的喜色。
姜曦禾淡淡的瞥了眼,玉漪冲着她乐呵乐呵的一笑,当即便又将那份喜色给收敛住了,转而跟在林骁的身边,扮演着一个娴雅温驯的大家闺秀。
林骁将她们迎了进去,因为不太放心姜卿浅,姜曦禾便让林骁将姜卿浅和他们安排在一个院子中。
南承慕站在一旁笑:“知州府空旷的院子挺多的,嫂嫂又是何必非要与明泽公主挤在一个院子里。”
“因为,我不太放心浅浅。”
院子还是姜曦禾之前住的那个院子。
够大也宽敞。
姜曦禾扶着腰坐在了榻上,感觉整个人累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尤其是她又开始止不住的犯恶心。
她扯过了一床被褥,搭在了自己的身上,裹着便凑合在软塌上睡了。
等着南暄意让人将床铺好,这才连人带着被褥一起跑上来床榻,然后自己也宽了衣衫,挨着她小睡了片刻。
等到下午些的时候,朝暮过来寻他们,这才将姜曦禾给吵醒。
南暄意让玉楼打了一盆水来,亲自将帕子拧干,递到了她的面前:“醒醒瞌睡。”
“我睡了?”姜曦禾将有些凉意的帕子,覆在脸上,的确是在瞬间清醒了不少。
“是啊,曦禾……”南暄意坐在她的身边,有些紧张的握住她的手,“我总觉得你最近的状况不太对,要不咱们请个大夫来看看?”
姜曦禾摇头:“许是着凉罢了。”
“哪有这辆泛恶心,还嗜睡的?”南暄意捏着她的手。
“如今我的事,都是不要紧,不过肃州却是出了一件大事。”姜曦禾将手抽回,整个人就蜷着,感觉睡意又阵阵的泛上了心头,她靠着床柱,就有些想要继续睡过去,“你让玉楼长沂他们给你说说,我有些倦了。”
南暄意担忧的看着她,可到底也拗不过,只能将她重新塞回了被褥里:“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外间,有事便唤我。”
“嗯。”姜曦禾刚一钻进被子里,头一歪立马就睡了过去。
南暄意将被角给她掖好,便随着玉楼走了出去:“曦禾这种情况多久了?”
“已经有段时日了,不过肃州如今哪来的什么医者,是以属下们也不敢乱请,就怕请着什么庸医,不但治不好主子,反而还惹一些莫名的事出来。”
“孤知道,一会儿你拿着孤的令牌去趟西北军,将军医请来。”
063嗜睡
长沂面色顿时有些难堪。
他将目光看向了楼上,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望谁。
姜曦禾倒是没想这般多:“如今他来了,殿下必定是知道的,先去开门吧。”
长沂颔首,步履生风的就跑去将紧闭的大门打开。
外面日光暖暖,有一秀致尔雅的男子,正长身玉立的站在外面,锦衣华服,笑容温存。
刹那便让人觉得百花盛开的场面,大抵也不如面前这人莞尔一笑。
虽然不喜,长沂还是将礼节做到了位:“原来是睿王殿下,请进。”
南承慕颔首,跨过了门槛,就看见那人没有带幕离,正坐在一方木桌前,神色冷淡的看着他。
手边,正摆着一个破旧的茶壶。
南承慕笑容满面的跨了进去:“小嫂嫂可真是好雅兴。”
“不过此地也太过简陋,不如小嫂嫂随承慕一同移居知州府吧。”
姜曦禾抬眼看过去,目光平静的就如同在看一件器物,可南承慕却没有半分的动怒的迹象,依旧笑语宴宴的。
教人就不出半分错来。
“还请睿王稍坐片刻。”姜曦禾用手示意,比起昨儿的冷淡来,今儿一番转变,不但没教南承慕没有半分开心,反而心中还压抑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都觉得她是在给他摆什么鸿门宴。
南承慕有些防备的看了她一眼,走过来,将袍子撩开坐下,当目光触及到面前已经有些掉漆的桌子时,眼中猝不及防的闪过几分嫌弃。
“客栈粗鄙,还请睿王将就下。”姜曦禾道,给长沂使了一个眼色,长沂会意,便弯腰用那种搪瓷的破碗给南承慕倒了一碗茶,推到了南承慕的面前。
姜曦禾唇角的弧度也是恰到好处,装作看不见南承慕眼中的那般嫌恶的模样。
“你这日子,过得也甚是清苦。”南承慕朝着长沂颔首之后,看也没有看长沂一眼,便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姜曦禾的身上。
“如此,便算得上清苦吗?”姜曦禾笑,白皙的手指,扶在破碗的边缘,“看来睿王殿下,的确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疾苦。”
“或许,这次睿王殿下改好好地体会体会。”姜曦禾道,“像以前你兄长行军的时候,有这些都算是不错了。”
“也是睿王殿下在深宫长大,锦衣玉食的,哪里会过这种苦日子。”
听着姜曦禾左一句有一句的挖苦,南承慕的笑容还是淡了些:“嫂嫂这是想提醒承慕什么吗?”
“什么都不想提醒,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姜曦禾将手随意的搁在了桌面上,一点都不顾及桌面上的油污。
南承慕的目光闪了闪,似乎想说什么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不曾说上一句。
姜曦禾低头笑着喝着碗中的茶水。
南承慕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既然小嫂搜,没什么意见,不如就收拾收拾东西,随承慕去知州府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