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儿,又怎么会让她给跑了。
姜卿浅愤恨的盯着玉楼,身子却是一刻都不放松的,拼命地扭动着。
大白驮着姜曦禾下楼的时候,大堂里也正热闹。
长生他们早就和南暄意的暗卫相处过一段不短的时日,如今见了面,自然也是有话可说的,他们一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瞥见姜曦禾和大白小白一起下来,顿时就全部噤了声。
“你们聊什么就继续吧,不用顾念我。”姜曦禾让大白将自己放在了桌边。
“主子您怎么下来了?”长沂好奇的看着她。
真不是他好奇,而是因为,他们的那个太子殿下怎么舍得将人给放出来。
“上面太吵了,想下来图个安静。”姜曦禾用手撑着头,看着长沂,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坐着,头仰着太酸。”
于是长沂从善如流的坐下:“上面在吵,也不能有咱们这儿吵。”
“废话怎么这么多。”姜曦禾不太耐烦,也不知最近一段时间是怎么了,心情总是无缘无故的就变得烦躁,易怒,不安,而且还泛恶心嗜睡。
她将手边的茶壶一推,干脆和他说起正事来:“知州府那边如何?”
“杨山那家伙骨头够硬的,不过咱们晋阳侯是个大好人,实在是不忍心用那对孤儿寡母去威胁杨山。”说起这件事,长沂也是有几分抑郁的,“你说如今咱们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晋阳侯他竟然还在讲君子之意,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么好的一个把柄,竟然都不会善加利用。”长沂脸色不好的抿唇,整个人只差没有趴在桌子上。
姜曦禾倒是不怎么担心:“晋阳侯不舍得动手,可不代表南承慕会不舍得,那人心肠也是黑透了的。”
“既然南承慕在,我们就不要再去惹一身腥了。”
“主子你这是打算物尽其用吗?”长沂捂额,“可如今太子殿下也道了,何不让太子殿下去。”
“得罪人这种事,干嘛要自己上。”姜曦禾托腮,“反正我们能知道结果就行。”
虽然好像自家主子说的也是这么一个理,长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突然就是觉得痒到不行。
姜曦禾浅浅的合了眼,似乎想打打瞌睡,就听见外面有马蹄声传来,还有伴着一个男子清朗温柔的声音。
她侧耳听着。
“南承慕求见小嫂嫂。”
长沂诧异的看着姜曦禾:“这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人神通广大,能找来也不稀奇。”姜曦禾面色倒是淡淡的,看不出一分外露的情绪来,“既然睿王殿下都这般费力的找来了,我们也不好闭门不见不是。”
062汇聚一堂
日头正好。
姜曦禾带着姜卿浅拐去了另一间屋子,那是昨晚她和玉楼歇息的地方。
姜卿浅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挽着姜曦禾的手,那样子就像是在扶着她一样,甚至是恨不得自己能以身带她走路,招呼的十分周到。
等到了屋子中,玉楼还在收拾东西,见着姜曦禾,立马就喜笑颜开的喊了声:“主子,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走了这么一小段路,姜曦禾便觉得腹中实在是难受的紧,连忙捡了一处较干净的地方坐下,不知何时大白和小白也跟着来,团团将姜曦禾围住,将姜卿浅摒弃在了外面。
姜卿浅是有些怕这些东西的,顿然脸色就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几步,可还是强装笑颜问道:“姐姐,这是?”
“这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两只大家伙,你瞧瞧是不是觉得很威风。”姜曦禾笑,整个人如沐春风般,“这是大白,这是小白,你们可以多熟悉一下。”
姜卿浅压抑着自己害怕的情绪去看,就将大白懒洋洋的伸了一个头,朝着姜卿浅就是一阵龇牙咧嘴的,甚至还将自己的血盆大口给张开,又成功的将人姑娘给吓得花容失色的。
姜卿浅惴惴不安的站在那儿,目光有些复杂的流连在姜曦禾身上,她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姐姐变了很多。
以前的时候,她总是会以自己为先的,而非像现在这般,冷冷看着,漠不关心,甚至还有心情去给这只她口中的大白顺毛。
姜卿浅压下心中的怒气,也学着姜曦禾找了一个位置,然后离她离得远远的,也不知是在赌气还是在做什么。
玉楼隐晦的看了姜曦禾一眼,尔后就站到了她的身后去。
虽然有时候她和姜曦禾在一起,不论主仆什么,但如今有外人在,她是决计不会让她的主子因为她而掉面子的。
就在玉楼垂首静立在一旁的时候,姜曦禾却缓缓开口:“玉楼,那药酒给浅浅上药。”
玉楼有些诧异的将目光从姜曦禾的身上,转移到了姜卿浅的身上,笑的客气:“明泽公主是受伤了吗?”
姜卿浅一言不发的就将袖子给挽了起来,白皙的手臂上几乎全是青紫的淤痕。
玉楼觉得自己的眼皮子跳了跳,然后就转身去自己的包袱中将药酒拿了出来,走到了她的面前:“擦这个药酒的时候会有些痛,但痛过就好了,还请明泽公主忍耐着些。”
姜卿浅一言不发的将手递到了她的面前。
玉楼将药酒的瓶塞给拔出来,有些心疼的在手掌心中倒了少许的药酒出来,覆在了姜卿浅的手臂上,一时之间凉凉的感觉便覆上了去。
姜曦禾摸着大白的头,看着姜卿浅垂眼的模样,突然觉得哪些问题,好像已经没有了再问的意义。
事实便是如此,又何必非要自欺欺人。
她敛着眸子,慢悠悠的开口:“我会传信给秦君将军,让他接你回临安的。”
顿然,姜卿浅便泪眼婆娑的抬头:“姐姐,你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