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敬畏

我心匪石 清酒 3483 字 2024-04-21

那一位可不是什么贵女,而是大楚的公主。

她若是以一个不敬的罪名告到了陛下的面前去,杀她一个轻的,连累满门都是有可能的事。

将利弊考虑清楚,她也不再给陆软玉装可怜的机会,拉着她的手便匆匆的走了。

延陵禹微笑着和几位逐一颔首,这才跟在延陵夫人的身后,轻飘飘的走了。

秦舟若有所思的看了屋子中一眼,撞了撞季晟:“你知道姜姑娘是个什么身份吗?”

季晟狐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好像延陵夫人很敬畏的样子。”秦舟又接着说道。

季晟这下听懂了,于是摇头。

她是什么人,他如何会知道。

这几日雪已经小了很多。

南暄意抬头看着城墙上大大的临安两字,那些记忆,虚无缥缈的好像从未出现过。

朝暮和长沂策马上前:“公子,已经到了,可要进城?”

“嗯。”南暄意的嘴角微微抿着,“去见见姜淮晋。”

正在东宫之中批注奏折的姜淮晋蓦然就被一个纸团给砸中了脑袋。

他有些恼怒的眯起了眼,正准备发火,就看见窗台子上被人推开,一张熟悉的脸冒了出来。

是曦禾身边的暗卫。

他原本紧锁的眉头倏然伸展,他快步走了过去,将窗子打开:“可是曦禾有消息了?”

长沂摇头:“不,是我们公子想要见见太子您。”

“你们公子?”姜淮晋又拧起了眉头。

“是啊。”长沂也不避讳,“我们公子就是大燕的太子殿下。”

语毕,他伸出手将一张薄薄的信笺递了过去,“我们公子说了,午时三刻临安城的醉仙楼,不见不归。”

姜淮晋伸手接过了长沂的递来的东西,上面的字体也是他最熟悉不过的。

的的确确是南暄意的字。

他将信笺捏成一团,往后面的火盆扔去:“你去告诉你们公子,我自然会准时去赴约的。”

火苗吱吱吱而上,瞬间就将那团纸给吞灭。

长沂翻身而去,雪地中连一串脚印都不曾留下。

姜淮晋瞧着,眉眼渐沉。

其实将姜卿浅换过去,让曦禾回来,他是有私心的。

并非是因为他更加偏爱姜卿浅,所以才能不顾曦禾的意愿,而是因为曦禾手下的能人异士众多,也是他如今夺嫡最需要的。

030敬畏

陆软玉就算性子在如何不讨喜,那也是他们陆府和延陵府一同惯出来的毛病。

可是这些毛病,在延陵夫人眼里不算毛病,顶多就是一些小性子罢了。

况且这般训斥陆软玉,不也就是明晃晃的在打她的脸吗?

于是她有些耐不住的走了上去,还不等她张口训斥,一张精致的面容倏然就映入了眼中,就觉得一个脑中哗啦啦的一阵狂响,小腿有些软的就想跪在了地面上。

“伯母。”陆软玉是最先发现延陵夫人一样的,她大叫一声,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延陵禹大抵是知道姜曦禾身份的,顿时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娘亲,为什么会有这般热切的反应。

他微微弯着着身子,想要将人给拉起来,却被延陵夫人给无力的挥开。

“延陵哥哥……”陆软玉刚张了嘴,就被延陵夫人给呵斥了一句:“玉儿闭嘴。”

她张这般大,延陵夫人何曾用过这般严厉的口吻和她说过话,她当即便觉得有些委屈,想要哭声,却在延陵夫人有些严厉的目光下,将那些话全部给咽了回去,什么都不敢再说。

见着陆软玉软和了下来,延陵夫人才小心翼翼的朝着姜曦禾一笑。

笑容中带了些恭谨讨好。

原本还存有几分期翼的延陵禹心中顿时就像是被人哗啦啦的给泼了一盆凉水似的。

“初晴,莹儿你们都先下去,我有些话想和延陵夫人单独说说。”姜曦禾微笑着,“延陵夫人,以为如何?”

“臣……我也很想和姜姑娘单独说说。”延陵夫人刚开头冒了一个字出来,姜曦禾那有些阴测测的木管,却倏然而至,她的喉咙就像是被人给掐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于是改了口,在她喊出姜姑娘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明显的瞧见姜曦禾的目光倏然就软和了下去。

她拍了拍怀中的人儿:“玉儿,你也出去,我和姜姑娘说说话。”

陆软玉警惕的看了姜曦禾一样,但是在延陵夫人不容拒绝的目光下,不得不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在原地磨蹭了好一会儿,最后被延陵禹给揪了出去。

姜曦禾也算是看明白了。

虽然陆软玉有些不讨喜,但到底是也只是被宠坏了而已,对着延陵夫人,是发自内心的敬重,若是将来陆软玉进门,最起码婆媳之间是很容易就解决了的,不用延陵禹夹在中间为难。

等着人全部出去,姜曦禾才笑盈盈的睁了眼,语气慵懒的问道:“好久不见,延陵夫人,近来可好?”

“臣妇见过明和公主。”延陵夫人站了起来,然后又跪拜下去,头顶着冰凉的地板,身边是两个大家伙有些灼热的视线。

若在临安那个圈子中真正的走一圈,像她们这种出身能接触到了的,肯定有宫里的人。

既然能接触到宫里的人,那么谁如何,自然而然的也算是了解几分。

也正是因为了解,才能在面对她的时候,不免得打上几分冷颤。

虽然临安都在蛇盛传明泽公主如何如何,但是他们知道,明泽公主虽然看着厉害,却算是个纸老虎,真正厉害的人物,一直都是躲在深宫墙垣之下的明和。

用那些层层叠叠的锦绣风月,和温柔和善所堆砌起来的少女。

一如此刻。

“如今在宫外,延陵夫人还是入乡随俗,唤我一声姜姑娘吧。”姜曦禾的手指反搁在了身上,没有出声,可对延陵夫人来说,却是更加难熬。

她如何能知,姜曦禾竟然藏身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