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这个牢卒喊郑捕头走时,说的是曹大人让他过去县衙一趟。
而从县衙门口到大牢,是一段不短的距离。
牢卒刚刚还说姓曹的主簿在县衙喊郑捕头过去,突然又出现在牢里。
夜染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错!
调虎离山之计。
一路从秀水村坐船,然后又转马车到泽城。
夜染仔细琢磨了一回,一般乡下人家,下聘了只等着迎娶新娘子。
贺四是什么时候下了聘礼给陈老太太,她不清楚。
但很显然,趁着她和殷天入了一趟山,只有吴大娘和孩子在家时,张氏一族的人马上陪着贺四上门,想要占强青砖大宅子。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持弓与张氏一族的人对峙时,贺四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撕破脸皮,绑了大娘做人质,绝非寻常人该有的反应。
这隐约间透着阴谋的气息……
想到夜紫芸对她的好,她终究是将心一横,坚持道:“老爷,染儿打人一案,并没有升堂审理定罪。”
“此案还没有审理,染儿便还是无罪之人,看在妾故去嫂子的情分上,求夫君先让妾将柳儿从牢里带出来,在县衙后宅先住一晚。”
陈柳儿这么多年在沈家如鱼得水,是个十分精明之人。
沈辰能从一个偏远地方的小主簿,一跃成为泽城县令,都是靠了背后有人提携。
原泽城县令孙大人在泽城素有威望和清名,又是无辜被贬,泽城百姓因此对这个新上任的县令颇有微词。
他的难处,摆在那儿!
如今她嫁入沈家,便是沈家的人,夫君的荣辱富贵,便是她的荣辱富贵。
她有心保住染儿,但如今却顾及不到那么多,必定要在心里有所舍弃。
权衡之下,陈柳儿退了一步:“妾不干涉夫君断案就是。”
“夫人,夫人……”
沈大人用力的敲击了一下桌面,墨眉不悦的深蹙着:“也罢,念在夫人这么多年操劳的情分上,为夫答应你便是,只是明日断案,夫人不要让为夫难做,毁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妾不敢……”
陈柳儿起身后,暗暗一咬牙,接了沈大人的腰牌,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