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他的迟疑,再一次擦肩错过了,他既等待又害怕的那一刻。
“染娘……”
等他横下心,轻唤一声想喊夜染回来,这时候听到堂屋外院子里吴大娘的声音。
“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找侄小姐,侄小姐在家吗?”
夜染刚出了堂屋,听到这着急的声音,一步迈过堂屋门槛:“青杏,你怎么来了?你这么溜出来,那烦人的老太婆不得找你麻烦。”
“侄小姐,我知道上门来找你替我拿主意不好,青杏在秀水村不认识什么人,夫人又远在泽城,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才上门来……”
青杏说这话时,急得快哭了。
夜染昨天和这个姑娘说过话,知道能在陈老太太那种刁钻的老太婆身边伺候,一定也是个有主意和手段的。
一晚上过去,怎么能将她急成这样?
他希望她揭下面具,又害怕揭下面具后,夜染的反应。
所以贴在面具上的手抖了一下,声音莫名染上了一丝清寒:“染娘,我自己上药。”
虽然逆着光,但窗外的阳光射进来,屋子里更是透亮了。
夜染这回看清楚了殷天细微的动作变化。
上次在殷家门口,他揭下面具,是为了吓唬陈思草,让断了嫁给他的心思。
身为一个大夫,夜染十分清楚,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伤疤摆在明面处,让人评论,让人嘲笑。
“药膏先在脸上抹均匀了,要慢慢在脸上打圈,由上到下,按压太阳、承泣、四白、迎香,等等穴位,耳朵看似与伤处毫无牵连,但人的耳朵像是倒生的婴儿,每个区域皆能对应身体的五脏六腑,刺激耳上的穴位,可以由内到外加快伤势的好转……”
夜染将怎么抹药,细细跟他说了一回,扭干的热帕子,递到殷天手上。
这个女人端着水盆进来时,还凶巴巴的。
这突然的温柔,让殷天一愣,下意识接过了她递上来的帕子。
一触上她那双清亮的眼晴,似乎他内心深处的波动,在她通透的眼神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