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大有深意的看了阿德里安一眼,阿德里安大大咧咧的背后其实饱含深意,他大概是因为愧疚吧,因为他刚才一不小心见自己的心思告诉了林海,这等于已经干扰了林海对副本的看法跟感悟,所以他现在的做明显是为了让双方扯平。
这个家伙心性不错,值得一交。
林海笑了笑道:
“好,其实我倒是没在意到底有没有那个目标营地,因为我并不觉得从这个营地走到那个营地,就一定能让自己突破瓶颈,能让我们突破桎梏的肯定不是这一次旅程,而是旅程中发生的什么改变了我们。”
阿德里安稍微一想就点头赞同道:
“这个我同意,如果结合我的猜测,岂不是更合理了么?我觉得只要我们在寻找目的的过程中突破了,自然就找到营地了,不是么?”
“呵呵,是啊,营地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那么,你觉得我们在这片荒野中漫无目的的,到底是要寻找什么?契机又在哪里?是固定的还是因人而异的?”
“这肯定是因人而异的吧,毕竟每一个人的情况都不同,不可能由同一种方法来打破壁垒。”
“嘿嘿,我们家乡有句话,叫做一百个人眼里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什么是哈姆雷特?”
“那不重要,意思是同一个事物落在不同人的眼里,得到的感悟大概是各不相同的。”
阿德里安眼睛一亮:
“你是说触发各人突破的契机可能是一样或者相似的?”
林海点头:
“除非你觉得这个副本强大到能分析出我们每一个试练者的困境,然后再根据我们的困境设计完全不同的事件和情景模式”
“这不可能吧,据我所知,就算是更强大的创始者也不可能细致到掌控世界中每一个智慧生命和灵魂的情况,他们更多的是制定魂能层面的游戏规则而已。”
“所以,你说这个副本对于每一个试练者都会出现的契机是什么?”
阿德里安想都不想的回道:
“生存与死亡!”
“或者说是面对生存和死亡的态度与思考。”
林海的话落下,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古怪的吼叫声。
好一会儿阿德里安才长长的呼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这个推论可能性很大,之所以不事先让我们知道副本的宗旨,甚至故意引导我们断绝互相交流的心思,只是想让我们保持着最淳朴和原始的心态去迎接死亡体验和生存的艰辛。”
林海呵呵一笑:
“是啊,毕竟我们谁都没死过,啧啧,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哈哈”
阿德里安压低声音笑了起来,随即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管它呢,反正我们就算知道了也没别的选择,只能好好的死好好的活,嘿嘿,这话怎么听着也怪怪的。”
林海抓了一把虫子干塞进嘴里,使劲的咀嚼着道:
“去他么的好好的死!哪一次好好的死了,每次都是死的很难看好吧。”
“噗嘿嘿,还真是哈哈,这么说,老子睡着了之后莫名其妙的死掉还是最安逸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嘿嘿的笑了起来,进入副本以来积压在心里的那份莫名的烦躁和怒气,竟然不知不觉的消散一空,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林海轻松的靠在土壁上,伸了伸有些麻木的双腿,将放在一旁的水壶拿起来,解开上面缠绕的加热炉,仔细的将加热炉卷好递给阿德里安,阿德里安很自觉的掏出一只木质的大杯子,林海将水壶中温热的液体到了一些进去。
这些褐色的液体正是以香根为主要原料的饮料,林海并没有将之加热至沸腾,只是堪堪八九十度的样子,这样不会散发太多的蒸汽,不会因此引来嗅觉灵敏的野兽或者虫子。
喝了一口味道不错的饮料,林海仰头吐了口气道:
“不久之前,我还觉得觉醒者很强大,跟普通的智慧生命相比,觉醒者就像是另一种更高级的生物,能轻易的决定普通智慧生命的生死,可是到了这里”
阿德里安也心有戚戚的点头道:
“不错,其实我也这么想来着,现在看来,我的心态确实有些浮躁了,哪怕在这个副本中被折磨了无数次,我心里却依然有种莫名的傲慢,仔细想想,这种傲慢其实是很危险的,在我们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和更高的生命层次的同时,其实我们也面临着更危险的环境和危机,之前,我完全忽视了这些。”
林海苦笑:
“是啊,都一样,就像是暴发户一样,很可笑。”
阿德里安也是苦笑着摇头,林海又道:
“面对自然的伟力,智慧生命是不可能单独生存的,就算没有这些危险,独自一个在这荒野上求存,最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我很怀疑,他们努力的让我们互相怀疑互相攻杀,其实正是想让我们明白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与自然的力量对抗一二。”
阿德里安皱眉:
“是么?”
林海笑了笑:
“你杀过别的试练者么?”
阿德里安点头:
“杀过啊,那货想要干掉我,我自然不能傻乎乎的等着被宰吧。”
“那么干掉对方有什么感觉?”
阿德里安一怔,随即摇头撇嘴:
“会有什么感觉?就像是杀掉一只野兽一样呗,我可不会将他当做同伴,再说了,又不是真的杀死。”
“所以,互相杀戮的过程中你感悟了什么?”
阿德里安憋了好一会才摇头:
“感悟个屁,勾心斗角这种事不过是寻常事,难道在这里勾心斗角就特别容易感悟?别扯了喂。”
“所以啊,其实不是想让我们杀人,而是想要告诉我们杀人没啥意义,特别是在这种副本中,被杀才是正义啊,呵呵”
“我去,正义个球啊!哈哈不过你说的有道理,这尼玛到处都是坑,我们都是傻子,诶?你说会不会有人把我们的经历当做一场戏来观赏呢?”
林海耸肩:
“谁知道呢,反正觉得贾维斯他们挺闷的,一天缩在帐篷里做啥呢?”
阿德里安看了眼神情诡异的林海,扯了扯嘴角,想到自己曾经以为没人看见而所做的那些傻事,脸皮发热头皮发麻:
“我草啊!这尼玛是坑王啊!”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又迅速的移开,然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呵呵一笑。
林海侧耳听了听,然后指了指上面,阿德里安也听了一下,抓起潜望镜向外看去,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草!搞什么鬼!?营地怎么可能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