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户说道:“陈先生学问高深,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为何不为朝廷效力?”
陈彦至说道:“我志不在官场。朝廷奸邪当道,皇帝被蒙蔽,现在可不是出仕的好时机。就算当了官,也只能和贪官污吏一起鱼肉百姓,否则就寸步难行。这样的官,还不如不当。”
燕赤霞就是不愿意和贪官同流合污,才出家修道的。
左千户向陈彦至抱了抱拳。
陈彦至不愿当官,他不再勉强。只是,陈彦至这样的强者,不为朝廷所用,可惜了。
陈彦至对赵师爷说道:“赵师爷,还请让人带傅大人去沐浴更衣,然后让他一起来入席吃饭吧。”
赵师爷这才回过神来,点头道:“好,好。我就去办。”
…………………………
郭北县城外。
东面两里的一处废弃的民房内。
十多个身穿白袍,带着厉鬼面具的人,正在商讨如何救傅天仇。
他们是傅天仇的两个女人和以前的部下。
可是,他们商量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想到救人的办法。
傅天仇的小女儿“傅月池”恼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拖下下去,爹就要被押进京城了。到时候,我们就算有再多的人,都救不出爹。以我看,我们今晚攻入县衙,救出爹。反正郭北县城里只有捕快和衙役,没有军队。大姐,你就同意了吧。”
傅天仇的长女傅清风摇头道:“妹妹,不行。左千户的武功,我们都是知道的,就算郭北县内没有守军,我们杀进了县衙,也占不到任何便宜,说不定还会全军覆没。我们加在一起,都不是左千户的对手。”
“这样吧。子夜时分,我去县衙探探情况,然后再作打算。我们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救不出我爹,就再没有出手的机会。所以,必须谨慎。”
傅天仇的部下,都点头。
觉得大小姐说得有道理。
可是,大小姐一个人去夜探县衙,太危险了。
前兵部尚书傅天仇被关押在囚车里,身上很狼狈,但眼神却平静。
做过兵部尚书的人,被关进了囚车,他的气度同样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就算不认识傅天仇的人,现在见了他,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个大人物。
陈彦至没有学过麻衣相术,不会算命。但他通过傅天仇的神态和气质,就能判断,傅天仇是一个真正的忠臣。成为了阶下囚,傅天仇心态很坦然,不怨天,不尤人。有的只是对朝廷的失望和对百姓的担忧。
入席之后。
左千户将傅天仇的囚车停在十丈外。到京城之前,他必须要让傅天仇时刻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左千户可谓是尽忠职守的典范。
陈彦至忽然问左千户:“千户大人,不知道傅大人犯了什么事?”
左千户说道:“谋反。”
陈彦至嗤笑一声:“谋反?傅大人是做过兵部尚书的人,他要谋反,应该已经聚集了众多的人手了吧。不知道左千户是如何在万军之中,将傅大人给抓住的?”
左千户一愣,说道:“傅大人没有在万军之中。左某是在傅大人的农家小院里,将他给拿了的。”
陈彦至说道:“左千户,你那么轻易就将傅大人给拿了,你不觉得太简单了吗?你就没有想过,傅大人是被冤枉的?”
左千户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御史弹劾傅大人谋反。皇上让左某拿人。左某身负皇命,自然要就要去拿人,无论是否有困难。傅大人是不是被冤枉,自有大理寺和皇上定夺。这不是左某一介武夫该考虑的事情。”
陈彦至点头。
左千户的做法,是正确的,他做事的程序上没有错。
在其位谋其政。
干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
不过,现在朝政都被国师“普度慈航”把持着,那些御史、大理寺和刑部的大员,不是国师的心腹,就是已经投靠了国师。
国师要傅天仇死。
无论傅天仇是不是被冤枉的,到了京城,傅天仇都会被定位反贼头目,当众处决。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以后有了机会,或许会给傅天仇平反,恢复名誉,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毕竟,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