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柜下翻出一个装着各种儿时玩具的木盒,焦急地到床边直接将里头所有的东西倾倒而出。
恐龙、小兵人、遥控汽车还有水彩笔散落得床上、地上到处都是。
木盒的底部是一块活动木板,掀开后里头赫然放着一本托德珍藏许久的pyboy。
腰带解开,裤子刚滑落到大腿,托德就坐在床边迫不及待开始一项经典的手上运动。
世界变得模糊。
盯着杂志的托德觉得自己开始飘了起来。
越来越高……
客厅中,被捏得稍微有些凹陷的啤酒易拉罐突然复位,发出“铛”地一声脆响。
托德正在攀越巅峰,还未到顶,忽然听到楼下动静。
父母回来了?
冷汗唰地流下,他迅速将杂志放回木盒,将活动木板盖上后就下床往衣柜跑去。
刚迈步,正好踩着散落地上的水彩笔,脚下一滑,偏偏两脚间的裤子限制了另一只腿的动作,无法在半空中调整平衡。
整个人朝后方摔去。
后方是床头柜。
托德的太阳穴,恰恰好对准了床头柜坚硬的直角。
就在即将撞上的瞬间,托德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让他的脑袋微微后仰了几分。
“哐!”
托德重重摔倒,侧脸狠狠砸在床头柜的长边之上。
……
“托德!你在家吗?开开门!我是艾利克斯,托德,开门!”
艾利克斯用拳头用力敲着托德家的房门,旁边站着神游物外的齐子桓。
方才他刚到附近,就见到这个神秘的东方人已经站在托德家门口的马路上,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托德家的房子。
据说在接到他的电话后,齐子桓就往这边赶来了,因为正好住在附近,所以来得比他还快。
“砰砰砰!”
过了好几分钟还没有人来开门,艾利克斯有些急了,拍门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齐先生,你带了手机吧?要不然我们打电话给他父母问问……”
话还没说完,房门开了。
右脸颊高高肿起的托德正一脸疑惑地看着门口两人。
楼上小纸人在无声、迅捷地检查每一个房间。
一无所获。
“……昨天晚上九点二十五分的180航班在起飞后不就发生爆炸。纽约机场传回消息,目前仍未发现生还者,海岸警卫队和海军搜救队现在正在全力搜救当中……当局认为本次的飞机失事搜救难度巨大,已登机乘客和机组人员恐怕全部遇难,这其中包括纽约东南部亚伯拉罕山高中的四十名学生及教师,他们正集体前往巴黎旅游。”
回到家中已经一天的艾利克斯根本无法入眠,瘫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搜救船只正在打捞水面上漂浮的尸体,一阵混合着恐惧、悲哀、庆幸、愧疚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报道称,其中几名乘客在起飞前一刻幸运地下了飞机。国家运输安全管理局和联邦调查局已经赶赴现场,开始对事件进行调查……”
窗外一声巨大的雷鸣,压过了电视机中絮叨的解说声。
艾利克斯被雷声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敞开一条缝的窗户,一边抽泣着一边走去关窗。
又是一条巨大的闪电划过天际。明暗间,连窗外街道旁的树木都显得格外狰狞。
大雨磅礴,除了几盏昏黄的路灯,路上杳无人烟。
可不知怎么,艾利克斯看着空荡荡的窗外,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有一双藏匿在黑暗中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他赶紧拉上窗帘。
被监视的感觉仍未消失。
这眼睛无处不在,看着自己的一切。
……
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感觉被暗处的眼睛盯上的时刻。
毕竟你永远不知道在看上去波澜不惊的生活之中,究竟藏有多少神秘的力量。
比如自古就有的东、西厂和锦衣卫。
又比如近代的克格勃和摩萨德。
当然,还有更厉害的朝阳群众。
你根本无法猜到,在监视着你的到底上街角倒垃圾的大妈还是巷口下象棋的老头……
或者都是……
其实艾利克斯的感觉很正确,因为无论那个神秘的“死神”是否在监视着他,但至少齐子桓确实是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齐子桓这时哼着小曲,微阖着双眼,一心多用地干着监视兼保姆的活儿。
在仔细研究了每个幸存者的地址之后,他很高兴地发现由于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师生,因此全部住在同一个学区里,相互之间只相隔了几个街道。
所以他在这个学区内租上一套房子,再仗着自己魂力近期强大了许多,同时派出许多小纸人,让他们潜入每一个幸存者家中驻守。
虽然不知道这些小纸人是否有能力去阻止那一些看上去意外的死亡,但至少也要先试试看能不能捕捉到“死神”在布置现场时的踪迹。
……
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学校组织的追悼会也在一周前结束,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老师如今都深埋在六尺之下。
在这段时间,艾利克斯常常失眠,虽然类似飞机上的噩梦再也没有发生,但那种被凝视的感觉却总是挥之不去。
时值夏天,闷热的天气连一丝风都没有。
房间中的电风扇呼呼急转,可艾利克斯仍然觉得有些燥热。他草草翻阅着最近买来的关于飞机结构的书籍、杂志,脑袋里却在胡思乱想着其它的东西。
那个东方人所说的生死注定,会是真的么?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死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