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火土带着美美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美美头发散乱,脸上一副疏离淡漠的表情。
另一侧沙发上则是班主任老师,身边还有两个男孩。
“黄先生,我前几天约谈你们家长,你可能太忙了今天才过来。正好,今天又有个事情,两件事情一起说吧。”班主任老师一副扑克脸,不是很高兴地说道。
黄火土大概猜到了原因,默默不语,一手轻怕美美的后背,希望女儿能够放松一些。
“这位是苏照彬。”班主任手指着左边男孩说道,男孩的眉角还有未干的血渍,“今天中午午睡时,这个苏照彬顽皮,用剪刀剪下了一小撮美美的头发,然后美美就将他眼睛抓破了。”
她又指了指右边的男孩,说道:“这是黄诚峰,上个星期你女儿刚和他打了一架。黄先生,仅这个学期,美美跟人打架的事情就发生了好多次了。”
黄火土还未开口,班主任又接着说道。
“黄先生,不好意思,我想冒昧问一下,你和你的妻子有没有考虑过让美美去就读特殊学校?”
黄火土一改平时的温吞,硬梆梆地回答道:“我的女儿只是不愿开口说话,不是一个哑巴!”
“好吧,我也只是为美美考虑而已。”班主任挪开目光,嘟嚷了一句。
黄火土带着女儿从学校出来,又去了市立医院,君怡交待过今天要给美美再开些药。
医院人多,父女俩在院子里等待叫号的时候,黄火土索性拿出一张报纸,中间剪开一个洞套在了美美的脖子上,然后用钥匙串上的小剪刀帮她修齐头发。
美美虽然面无表情,但也还乖巧不动。
“黄警官,这么巧啊!这是你的女儿么?长得真可爱啊。”
一个并不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黄火土抬头,发现来人是上次在太丰集团帮他说话的那个年轻菜鸟警察。
“哦哦,你好,这是我的女儿。对了,还没请教过你的姓名呢,上次谢谢你了。”毕竟帮过自己,黄火土也不好太冷,客气寒暄道。
“我姓齐。”齐子桓微微一笑,然后他又冲呆望着他的美美眨了眨眼。
“齐天大圣的齐。”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齐子桓又一次来到了丘妙芳的家中。
房间内的一切摆设都和昨晚纸鹤阵亡前观察到的一模一样,沙发、窗帘、地毯完好无损,甚至连那份报纸都仍然随意地被丢弃在沙发上。
丘妙芳全身赤裸躺在客厅通往卫生间的门口,身体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扭曲姿势,全身皮肤干裂发灰,头发干燥枯黄。
座机电话掉落在她附近,话筒都没有挂好。
女法医正戴着橡胶手套,蹲在她身边仔细勘验。
房间里其它警察有人忙碌干活,有人嚼着早饭,还有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两注香,点燃后对着房子四周严肃拜着。
“这几天的案子真是邪门了,我估计啊,肯定是有什么脏东西在搞鬼……”
“是哦,哪天得去妈祖庙里拜拜,你去不去?”
两个警察在抽着烟闲谈。
齐子桓走到冷风机旁,拿出一个塑料证据袋,蹲下身子用袖子捏住钢丸放进袋子,并趁人不备将破碎的纸鹤塞进了口袋。
这时,刑事组组长李博文才匆匆赶来。
他进屋没有管那些做杂七杂八事情的人,快速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况,便寻着陈国锋询问道:“死者是谁?”
“名字叫丘妙芳,职业嘛,是立法院张立委的情妇。”陈国锋指了指沙发上的报纸,摊开朝上的正是丘妙芳的那篇新闻。
李博文拿起报纸浏览一遍,皱着眉头问道:“那是谁报的案?”
“她自己呗。”
“她自己?什么意思?”
“昨晚深夜,应该说今早凌晨了,她自己拨打火警电话,声称家里着火了,火势凶猛。”陈国锋撇着嘴,吊儿郎当地说道,“结果消防队一来,哪有什么火灾,屁都没有。不过破门而入后还是发现了她的尸体。”
李博文疑惑更深,走到尸体旁边蹲下,对着正在忙碌的女法医问道:“什么情况?怎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别笑我,很快你也会面色难看了。”女法医抬头瞥了李博文一眼,指着尸体说道,“你来看看她的手,这种特殊的蜷曲方式,一般都是严重脱水所致。再看她的皮肤状况和身体姿态,都是在高温中被烧死的尸体的典型特征。”
“这是不是第一现场?”
“和之前廖振富的案子一样,种种迹象表明,死后并没有挪动的。”女法医很肯定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