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异变骤生。
两只沾满泥土的骨手从土中伸出,紧紧拽住了齐子桓的脚踝。
同时眼前一黑,一片红色盖头从上方罩下,一落到头上就紧紧贴住齐子桓的头脸,将他的眼睛遮了个严实。
头顶上直感觉阵阵阴冷,有轻微的呼啸破风声,该是什么东西正在袭来。
齐子桓一声怒喝,脑袋迅速一侧躲开来袭,同时手中召来桃木剑,凭着感觉朝紧抓他双脚的两只骨手削去。
桃木剑对阴邪之物攻击力还是不错,当下就唰唰两下将骨手削断。
上方的袭击却没有完全躲开,被一只指甲发乌的利爪抓到了肩膀上,齐子桓硬用金光神咒扛了下来,只被刮出几道破皮的伤口。
齐子桓没有理会肩上的疼痛,赶忙往侧后方一跃,将和女鬼之间的距离拉远。
在空中时,手腕一翻,剑尖朝上向自己脸上挑来,毫厘不差地贴着脸颊将红色盖头掀了开去。
刚一落地,他又猛然前扑
红衣女鬼不知何时已经飘来他身后,黑色利爪只抓后心。
齐子桓这会也不再大意,索性桃木剑环身一旋,确保女鬼无法趁机近身,这才有些狼狈的踉跄停住。
他转过身来,剑指前方,恼怒地说道:“本想助你投胎,结果你非要落个飞灰的结局,那就怪不得我了。”
一剑直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害斐家么?”
剑停。
“出来吧。”
齐子桓负手站立坟前,身上流转着淡淡金光,看上去很有些威风。
四周一片沉寂,无人答话。
“你非要继续躲着,那就别怪我寻来锄头铁锹把你给挖出来。”齐子桓看着眼前坟里有若实质的黑气,出言威胁道。
“唉”
一声长长叹息,声音虽然清冷,但听得出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黑气升腾,在坟墓上方翻滚变幻,过了一会,才逐渐凝成一个人形。
红嫁衣、红盖头,正是去阿肥舅舅家作怪的那个女鬼。
齐子桓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不是斐家买来的儿媳妇?”
“不是,我已经死了十多年了。”红衣女鬼并不遮掩,果断承认道。
齐子桓就说为何之前始终觉得阿肥舅舅和舅妈的梦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因为如果这无眼的鸳鸯绣鞋并未穿在他们买来的女尸脚上,又何来在梦中被胁迫挑阴眼之事。
只不过他们刚刚给小儿子办完阴婚,看见嫁衣盖头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自己的儿媳妇含怨作乱,完全没考虑过还会有别的女鬼的可能。
“既然你不是尸首被买来成就阴婚的,又为何要以这新娘的造型出现?”齐子桓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女鬼沉默了一会。
“不是他家的儿媳妇,就不能是被买来的么?”女鬼声线依旧没有起伏,但音量骤然抬高,像是在表达着愤怒的情绪,“请问,你觉得为什么这个村子的其他人能够对阴婚之事不感到惊奇,而是正常的吃吃喝喝权当看戏?”
确实,哪怕是齐子桓这种从小和白事打交道的人都对阴婚感到诧异,阿肥的述说中,这村子敲锣打鼓又是抬轿绕村又是大摆宴席的,大家却并没有觉得奇怪。
红衣女鬼哼了一声,说道:“因为他们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