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印月知道李沐是故意的,但是对方火辣辣的目光还是让她有了一丝女人固有的羞涩,不过也只是片刻的羞涩过后,客印月反而挺了挺胸道:“李大人,你可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三更半夜的我出现你的府内,只要我让别人看见我一次,你就是什么也没做,嫌疑也是洗不干净的。你敢动九千岁的女人,就算是嫌疑,也足够你李大人好好的掉一层皮了。”
李沐听着客印月那娇媚的声音,心底却是寒意阵阵,这个女人,果然是狠毒异常,大年三十上门找麻烦,李沐真是后悔不迭,自己以为是柳如是登门,才来见她,谁知道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沐心里虽然波涛汹涌,但是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依旧冷如寒冰道:“客嬷嬷若是想害我,何必亲自跑这一趟,以你的心机和手段,不是多此一举么。”
“咯咯,沐郎,我又如何舍得害你。”客印月像是带了个会变色的面具一般,一会儿李大人,一会儿沐郎,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说的李沐心中七上八下,摇摆不定的,却还是不知道客印月的目的何在。
“放心啦,我今天来是来传话的,皇上召见,明天在乾清宫与李大人有要事相商。”客印月依旧妩媚诱惑道。
“明天?正月初一?”李沐楞了一下,颇有些怀疑道:“大年初一的,皇上找我有什么事?”
“咯咯,李大人可以不信哦,不过你要是不去,皇上动了真怒,奴家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客印月巧笑嫣然道:“还有,说了多少次,叫我印月,否则,不要逼我对你不客气哦。”客印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威胁道。
“客嬷嬷,你有什么目的,还是照直说,如果我做不到的,你就算是和魏相举报,和皇上举报,我也是绝不甘心为你所控制驱驰。”李沐看着客印月,寒气透骨的回击道:“我李沐,可不是你想象中的京中文官,或者应试士子而已,沙场征战,我见得多了,就是弄死你,做的干净一点,也不是不可以。为大明边疆战事计,我相信皇上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此话一出,客印月明显身形一滞,情绪已经有些愤怒了,却还是继续可怜巴巴的说:“沐郎,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的舍得对奴家下此毒手吗?”
“客嬷嬷,若不是今夜你来我李府,以你的精明肯定已经故意泄露给别人了我不太方便留下你。换个别的时间,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李沐毫不在意客印月恳求的语气,继续回击道。
客印月见李沐态度强硬,简直像个变色龙一般一下子又恢复了原状,笑着对李沐道:“李大人,奴家告辞了,明天宫城等你哦。”
说完这句话,客印月美好的娇躯一转,像是旋了个什么不知名的舞步一般,转身莲步轻移,兀自离开了。
“骚货。”李沐眼神冰冷,嘴里吐出两个脏字道。
这个除夕,过得有些孤单。
李沐把家人都送往了江南,包括母亲娥恩哲,妹妹李嫣,陈沅,还有一些家中的老人,都远在杭州经略府。李妍儿已经归国,大部分熟悉的丫鬟仆妇也不在身边。
现在的北京侯府,除了李沐以外,就只有舒菡,伊宁,忠心耿耿的三跃,和李沐一起会试的李硕。还有一个特殊的客人,衍圣公孔胤植。
孔胤植是那种典型的好好先生,原本护送李沐抵达威海城之后,他也就准备打道回府了,结果在济南被李沐抓着一阵谈心唠嗑弘扬封建主义优秀价值观。你现在这么年轻,就成天待在衍圣公府里,多无聊多可怜啊,以后你孙子让爷爷说个故事都说不出来。
孔胤植听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李沐这话有问题,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李沐又继续蛊惑他,你看啊,我现在是东南经略,东南知道吗?不知道?南京知道吗?秦淮河知道吗?有美女啊!秦淮八艳啊,想不想看,我请你,东南我家的,要钱?要什么钱,免费!
孔胤植当即表示,他是正人君子,绝不做那倚红偎翠,朝三暮四的事情,并仔细询问了李沐有关于免费的各种问题。
至于安全嘛,孔胤植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李沐这一次失陷山东,也是因为吃了不了解对手的亏,要是在东南地界上,经略能被绑了架,那朝廷也不要混了,找块豆腐撞死拉倒。
再者,孔胤植虽为圣人后裔,但毕竟有几分男人都有的小理想,当然不是指三妻四妾(或者不仅仅是指三妻四妾),纵横疆场指点江山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孔先生回到自己房内的时候,也不止一次的模仿李沐在威海城上的炫酷造型,想象着一语退万军的画面,实在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其实说了这么多,是因为李大公子发现孔胤植这个吉祥物实在是太好用了,除了对建奴的作用差一点,其他的时候简直就是杀不死的海绵宝宝啊,衍圣公往那一站,绝对谁也动不了他。有的时候,尤其是面对反贼的时候,比皇上还好使。
于是酒席间,李沐和孔胤植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好几轮。几盏下来,两人都有了五分醉意,孔胤植笃信圣人之道,死活不肯再喝了,说着酒乃色之媒,决不可乱性之类的假惺惺的话,就拿着一盘烧鸡,自己个儿回房休息去了。
原本年三十是要守岁的,但是娥恩哲不在,其他人又管不了李大公子,李沐也就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伊宁悉心的服侍他上床之后,李沐翻来覆去的都没有睡着。也不是因为李大公子精神多好,实在是年三十儿的北京城实在是太吵了,满城鞭炮烟火不绝于耳,几乎就没有个停歇的时候。
在杭州的时候,经略府规制宏大,周围几个坊都是他李大公子的侯府,自然显得安静许多。
这边李沐翻了半天没有睡着,干脆也就不睡了,批衣起来抄起经书看了起来,毕竟春节过后,还有一个月,也就是二月初九,会试即将拉开大幕,李沐这些日子在山东颠沛流离,打生打死的,功课都有些落下了。自己在山东差点丢掉半条命,才换来一个翰林编修的职位,要是会试落了榜,那可就彻底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