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楚家出事，偌大的家族一夕之间衰败下去，楚寒彼时连大学都没毕业，身边还带着两个外甥，要不是老于伸出援手让他半工半读，他恐怕连大学都读不完就得辍学打工求生。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足以令楚寒铭记在心，抛弃旧公司另谋他职的事儿，他绝对不会同意。

瞧见楚寒神色坚定，不肯轻易离开现在的公司，北冥轻轻叹了口气：

“你别激动，我确实查到了之前的真相，并没有故意骗你。我原本想着，你若是对现在这家公司感情不深，倒还好办，眼下这情况，真相恐怕并不是你希望见到的。”

楚寒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北冥抬头望过来，眼底坦荡，却也有些不忍：“我让老王查过了，他派来谈合同的人并没有擅自更改他的意思，也没有存着为难你的心，而在你和老王派去的人中间传话还能让你误会的，只有你那个老板了。”

“不可能！怎么会是老于？怎么可能是老于！”楚寒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他这么做完全没有理由！”

北冥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楚寒，声音依然温和：“不，他完全有理由这么做。你的才华，就是他这么对你的理由。”

楚寒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楚寒，你似乎并不了解自己的作品有多么优秀。”北冥轻轻叹息：“《锦瑟流年》的剧本，老王和我一看就想要和你合作，然而，这应该并不是你唯一的作品吧？你之前的那些作品呢？最后都签出去多少？又卖给了哪些公司？你自己的作品，你应该知道和《锦瑟流年》差不多水平的作品还有多少吧？公司老板如果真的为你好，哪怕只是正常的公司对员工的态度，你绝不应该今天还只有这样的成就。”

看着楚寒由震惊到难以置信，北冥从身侧的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递了过去：“这是前年一部小成本制作的电视剧的剧本，最后的收视成绩和评分在去年位列第二，你应该瞧得出自己和它的水平孰优孰劣。”

楚寒看了眼北冥，接过剧本仔细地看了起来，半晌，面色难看：“就算我的水平不差，能不能出名也是要看导演和演员以及后期宣传的……”

“然而你的老板有给你介绍过正规靠谱的制作公司和导演吗？”北冥道：“我让人调查过，你最近卖出去的一个剧本，还是给地方电视台拍摄小成本剧集用的，对方拿到剧本后按照电视台领导的喜好改的面目全非，你差点直接要把剧本拿回来不卖了。而电视台当初有意愿和你签合同的那个人，和你老板是老同学。不信的话，你只要有心去查，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会去问清楚的。”楚寒咬牙。

“当然。不过，如果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北冥探询的目光望过来。

楚寒声音恢复冷静：“我会直接辞职。”

老于自从周一从楚寒那里知道对方遇见金牌编剧北冥，还准备重新和王导合作之后，就右眼皮跳得厉害，担心王导那里会不会说些什么，连着三天看楚寒一切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吃过午饭，他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就看见楚寒面色冷硬，径直推门进来：

“老于，我有件事情想要向你求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