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双眼一瞪,活像两只铜铃,凶巴巴的道:“某家没闲工夫与你稍待片刻,快让明月小妮子出来,否则某家便放把火烧了郑王那老东西的老窝。”
此刻,李明月人未到,声先至:“程伯伯,是那个不开眼的,惹得您老动怒,连宣花斧都使出来了?”
唐律明文规定,双手长兵刃私人拥有是犯法的,程知节这些开国功臣仗着身份,藏了双手兵刃在家,连皇帝老儿都装作看不见,谁敢管?
程知节听见李明月的声音,一扭头,便看到李明月出现,变脸比翻书快,满脸凶样化作眉开眼笑,哈哈笑道:“明月小妮子快快滚过来,与你程伯伯说说,你将某家那不成器的老三拐哪儿了?不说实话,小心程伯伯打你屁股蛋子。”
这老没羞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李明月是小辈,就算是姑娘家也跟教训自家小子一般,该罚的时候就打屁股。
李明月也没因为程知节老没羞而变色,快步上前,笑盈盈道:“明月正要禀报程伯伯,程处弼那日砸了东市一家肆铺,自知惹祸,便与英国公府嫡长孙李敬业,欲躲来郑王府避祸,就寻了明月帮忙。”
程知节一听,他从其他勋贵子弟打听到的情况,似乎和李明月说的相似。
知子莫若父,小程对李明月的心思,老程清楚得很。
李明月又道:“后来,他一想,躲在郑王府中程伯伯定能寻到他,于是便直接躲到平康坊忘忧居,奈何忘忧居中都是他的友人。”
程知节咬着牙,纠正李明月的说辞,不屑道:“这小兔崽子结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以为躲在青楼就能逃出他老子的手掌心么?”
李明月笑道:“程伯伯莫急,明月的话还没说完呢。”
程知节是个急性子,虎着脸点点头,道:“那你快说,说慢了程伯伯可不饶你。”
李明月道:“他也和程伯伯一般,想到青楼是藏不了身的,程伯伯定能寻到他。”
程知节满意点点头,一脸不善的盯着她,示意她快说。
李明月又道:“那日他认识了一位城郊上河村的田舍汉,所以在忘忧居居住一晚,第二日一早,他与李敬业便结伴去了下河村,住在那田舍汉家中。”
李明月编造的故事,和程知节打听到的差不多。
此刻,他已经信了李明月的说辞,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心里纳闷得很,一向在长安城作威作福的儿子,居舍得跑到城郊乡下这种穷地方……
很多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前世从一个小业务员爬到业务精英,高升靠的就是锲而不舍的精神,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希望。
他看着红彤彤、软趴趴的钢条,心虽凉透了,却索性放开手脚一搏,纯属死马当活马医。
将滚烫的钢条锻造成了一把菜刀的形状,而后夹起菜刀,塞入凉水中冷却,滚烫的踩刀遇到凉水,带着嗤嗤的响声,冒出阵阵白烟。
这个时代,没有砂带机,开刃只能用手磨,好在前世的时候他diy过不少刀具,什么开v、开刃都不在话下。
又折腾了快一个多时辰,此刻天已经亮了,他浑身像散了架一般,又困有又累,直接将制作完成的菜刀丢在长案上,准备回屋睡醒再试。
长安城,郑王府。
李明月起了个大早,此刻她双手撑着下巴,趴在长案上,一脸的倦容。
她太兴奋了,整个夜晚就没怎么睡觉,一心想着等到天亮去下河村一趟,给高升报喜,再让高升想办法提高肥皂、香皂的产量。
按照现的产量,不仅香皂供不上,就连廉价的肥皂都不够溢香堂卖的。
这个家伙,还真是颠覆她的认知啊,不仅诗句做得绝妙,奇淫巧技也让人叹为观止,就连昨日溢香堂盛况空前的开业,都是高升一手策划的,让人叹为观止。
想到高升,李明月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烫,急忙抬起双掌,拍了拍自己脸蛋,愤愤的自语道:“明月,你怎能时刻念着见钱眼开的粗鲁凡夫,好没羞呐?”
也不知道她要去下河村,是想去见那“粗鲁凡夫”呢,还是真的要提高肥皂、香皂产量。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了婢女小翠气喘吁吁的呼叫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小、小娘子、小娘子,卢、卢……”
李明月邹眉起身,就看到一脸慌张和惊恐的小翠,跌跌撞撞的跑入房门。
李明月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小翠,道:“冒冒失失的,成什么话?”
小翠由于跑得急了,躬着身喘了几口气,总算缓过来的,道:“小、小娘子,卢、卢老国公手提宣花斧冲进在府来,叫嚷着要与小娘子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