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着墨尘的到来,方才肆意调侃的众人也变的收敛了些。
墨鸿见状,站起身,举起手中酒杯:“这一杯,敬林伯。”说着,便一饮而尽。
众人听到此处,亦是立马收了嬉笑之情,一股浓浓的肃杀意从体内弥漫而出,惹的墨尘有些心惊。
这些自己曾经熟知的众人,眼下却又开始陌生了起来。
众人饮完酒,又各自再度满上。
“这一杯。”墨鸿郑重的看向墨尘:“敬给严家的那位小兄弟!”
“喝!”
“喝!”
众人再度饮尽杯中酒,对着地面重重一摔,将酒杯摔的粉碎。
墨尘亦是如此。
借着酒劲,他问出了自己一直疑惑不解的问题。
“爹爹,罪户村后方那片山谷之中,究竟有什么?能够让太虚势力如此重视?”
这件事墨尘想了许久,虽然那片山谷在自己小时候父亲就严令自己进入,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墨尘还是找过几次机会,溜进去查看过。
但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是一无所获。
那片山谷对他来说和其他寻常的山谷并无不同。
“尘儿……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就别……”
“怎么与我无关了?”墨尘猛地站起身:“为了此事,严昊命丧于此,那是我的挚友啊……如果我能早一些赶过来的话……如果我的修为更强一点的话……”
说到这儿,墨尘跌坐回石椅上,双手将面孔遮盖,眼神中尽是无力。
朱大娘看着于心不忍,起身坐到墨尘身边,牵起了墨尘的手:“不是你父亲不说,而是知道这些事对你没好处。”
墨尘不以为意:“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卷入了这趟旋涡之中,就算你们不与我说,我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可如今这场战斗并非是你能左右的,况且帝阳的目标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你不应该牵扯进来。”朱大娘将墨尘的手掌捧在手心,担忧道:“你要知道,那名少年身死我们也很悲痛。”
墨尘咬牙,虽深知这点,但心中满是不甘:“可严昊的仇我一定会去报的。”
说完,墨尘便不顾众人的阻拦,独自起身走出了墨府。
而在帝家这方。
与轩辕闻樱、帝风铃她们告别后,墨尘就独自回到了中容城墨府。
站在朱红漆彻的大门前,墨尘几番长叹。
依稀记得自己准备参加帝家试炼出门时,严昊就站在他如今站的地方,等着他一同前往。
可如今时光如梭,等到他再回到帝家秘境之时,却已然也挚友阴阳两隔。
“哎……”
墨尘再度长叹,在大门前站立许久,这才将气息抚平。
他想要推开大门,却听见了院内有些许吵闹。
一声声兴高采烈的喧哗声从墨府内传出,视线跳过围墙,依稀可见红彤彤的通明灯火。
“鸿哥,你说我漂不漂亮、美不美。”一美妇发丝飞扬,身材匀称,大红衣裙半掩半开,露着葱绿抹胸,一痕雪脯。
女子的声音酥软入骨,眼角里送的是娇滴滴万种风情,一只纤纤玉手握着一杯铜酒杯,双频上满是酒红的醉意。
“哈哈!美!当然美!前凸后翘!你朱大娘可是我村子里的一枝花!”美妇身旁站着一中年男子,胡子拉碴,大氅猎猎,手里握着一个玄铁酒壶,正在不断的往美妇杯里倒酒。
“去你的,我在问鸿哥,没问你,你再敢叫我一声朱大娘,你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美妇一掌推开中年男子,一双美目翻了个白眼。
“是!朱大娘!好的!朱大娘!”周围数人见状,一同起哄,场面无比热闹。
…………
“吱呀。”
府内众人还在谈笑中,却见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面带疑惑,脸上略显阴郁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这一下,满院子里便鸦雀无声,比深山老林中还要静悄得多,连一根针跌在地下都听得见响。
“爹爹!?”
墨尘看向前方,院子中央正摆着一张数人围坐的圆形大石桌,上面摆满了各类美酒佳肴,丰盛至极。
而在石桌的主坐位置,墨鸿正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笑着看向四周众人。
“爹爹你的手脚?”墨尘愣在原地,他发现墨鸿原先空荡荡的左手右脚处,竟多了两支精铁所铸的义肢。
这两支义肢铸造的精妙绝伦,与墨鸿的身材比例正正好好,若非颜色不同,否则陌生人看来,恐怕都不会想到墨鸿乃是残疾之身。
墨尘素来坚强,自小更以父辈英豪为楷模,不管受了多么大的苦难和屈辱,也是流血不流泪。
但此刻,在一番别离之后,终于与父亲在中容城中相见,这段日子以来的风霜雪雨、悲愁困苦顿时如大河决堤,情难自抑,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