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托说的很轻松,一如之前说话的语气,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的表情。
再看看他身后那四名随从,一脸的严肃,自大进城以来,几乎从不说话,看上去就是‘高手中的高手’那种类型。
黄沙城大街之上,再次恢复了昔日的热闹,换防下来的军士又可以上街打酒喝了,这样一来,各家小店的买卖又好了起来。
之前,那些粮草、援兵进城后,托托便命人大肆宣讲,对城内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
增兵、增粮,大伙听完之后,自然是喜上眉梢,连走路都多了几分力气。
锦衣卫百户南栖原,连同他的数名属下,已如期混入城中,有人策应协助,对他们而言,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都是熟门熟路。
黄沙城,毕竟可容纳几万人,将士、医官、马夫、伙夫、店家伙计、匠工、杂役苦力……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外加精心乔庄,又有内应协助,想混进来也不足为奇。
“之前,我们进城打算散步消息,说是‘阿里脱木不敢发兵出城’,但没想到这次却有意外收获”。
看着街上巨大的变化,南栖原向属下说道:“天黑之后,你二人尽快出城,禀告仲大人:黄沙城内突然增加粮饷、兵马,城内防守也发生变化”。
沿街之上,托托带着随从缓缓走在道中间,尽管多次吩咐‘不要兴师动众’,但阿里脱木,连同其它一些将领,还是不放心跟在他的身后。
怕军士们拿捏不准,只有他们这些将领亲自‘上阵’了。
“告诉仲大人:城内来了‘高人’,是新面孔,应是真正掌管黄沙城之人”。
南栖原望着街上才走过的几个人影,有陌生的,也有不陌生的,但他能看的出来:黄沙城,真有‘高人’来了。
末了,他特意向属下交代:“问仲大人,我们之前的计划是否继续?”。
午后,东沙城。
城中延续昨日‘酒肉欢呼’的气氛,林宗武‘连庆三日’的计划还没有结束。将士们看上去清闲如旧,毫无备战的意思。
在城中大部分人看来:鞑靼损兵折将六万之余,连丢东沙、西沙两城,可谓元气大伤。况且阿帖木尔、魏申还被关押在此,鞑靼是绝不敢轻举妄动的。
退一步讲,即便黄沙城的敌军想攻打过来,仅凭城中区区一万多的兵力,可以吗?可能吗?
东沙城中人人都这么说,表面看上去,大家也都是这么做的。
城中这样的说法、做法,很快被黄沙镇的密探所查觉,回去禀告了他们的守城将军。
之前,阿里脱木做守城将军时,他几乎与属下们已达成一致:林宗武所在的东沙城防守松懈,众人沉浸在一片胜利的喜悦当中,若是此时突然出兵,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样的想法不无道理,试想:等敌军攻到城下了,守城的将士都喝的烂醉如泥,还如何御敌?吃败仗几乎是铁定的。
都准备调兵遣将了,城中却突然来了这个叫托托的,凭借不小的来头,很快就做了黄沙城实际上的‘守城将军’。
根据托托的部署:短期之内,黄沙城无论防守、兵力部署一切照旧,至少在表面上如此。
包括阿里脱木在内,众人翘首以盼的粮草、军饷,连同负责押运粮草来的五千兵马,已全部到位。
考虑到怕走漏消息,这些人马、粮饷皆是从黄沙城北门缓缓进入,对南门的将士来说,似乎都不知道此事,行动异常的低调。
‘托托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很厉害的……’,这是黄沙城众将领对他一致的看法。
常言‘相由心生’,说的就是一个人的相貌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反映出他的内心。
比如说慈眉善目对应的是心地善良,尖嘴猴腮对应的粗俗多疑,甚至于狰狞之下,必有邪恶之类。
然而事实上并不都是如此,以任何单一的方法来衡量一件事或一个人,总有它片面的地方,‘相面’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