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统领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温瑜木然低头看着指尖,赤金的护甲雕琢精美。
倘若在宫中,她尚游刃有余,宫外的事情,她只有借韩阀之手。
裴川的唇角轻轻牵起,道:“公主倘若信微臣,此事不如全权交托微臣去做,臣定给公主一个满意的结果。”
“裴统领足智多谋,行事妥善,连父皇都交口称赞,本宫哪里能不信。”温瑜笑了笑,“既然如此,此事便倚仗裴统领了。”
笑意从眼底而起,连着嗓音都染上了一层愉悦,裴川道:“公主不必如此客气,臣定竭尽全力。”
温瑜没有抬眼看,只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拨了拨茶面飘的茶末子,“父皇面前还需裴统领当差,本宫便不多留裴统领了。”
端茶送客,还是如此利落,不过无妨。
裴川站起身来拱手行礼,“微臣告退。”
细雨如牛毛,依旧绵绵不绝地飘着,庭院中一片湿意滴答,打了帘子从殿内出来,一层水汽罩面而来,黏黏绵绵,却打不散裴川面上的浅浅愉悦,抬步就要往旁走去。
“裴统领留步。”宿雨从门内出来,手捧一紫檀木盒。
宿雨将木盒递到裴川面前,“这是公主命奴婢交给统领的,望统领笑纳。”
阴郁刹那间侵蚀了眼底的愉悦,裴川伸手打开木盒,只见盒中六颗拳头般西域夜明珠大小相同价值连城。
裴川的眉目彻底冷却,唇角的笑意说不得是气氛还是自嘲,重重将木盒一阖,讥诮道:“倘若你家公主真有诚意,不如将她自己赏出来。”
春雨冷冷沁骨,裴川慨然转身大步而去。
……
三月初十,大驸马褚元寿杀人灭口未遂,为刑琰手下捕快所擒,连夜过堂严审。
三月十一卯时,证供上呈朝堂,昭告天下,加开恩科,重选会试。
三月十五,礼部重开会试。
三月二十,两朝阁老梁远山罢官免职,祁王软禁王府。
三月二十六,春猎。
……
草场莺飞好时节,飞鸟成群上青天。龙旗猎猎,一座座大帐平地而起,宫婢内监交错来去,收拾归置着各帐的家当。
“公主,詹王殿下和二公主在前头的场上玩儿投斛,已经去请了安王逸王殿下寿王殿下还有四公主五公主,也遣人来请公主,公主要不要去看看?”
镶玉的小软弓精巧,是出宫之前内务府送来让温瑜的在今年的猎场上的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