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锁在心中从不敢示人的姓名猝不及防宣之于裴川之口,温瑜的心间一跳,一瞬的慌然失神。
“休得胡言乱语!”
温瑜下意识反驳出口,只这心神不稳的一霎,裴川伸手将温瑜打横抱起,压下心中的怒意,冷然道:“公主与微臣今生姻缘已定,与宗家再无缘分,臣劝公主莫要做多无谓执念。”
“住口!“温瑜心底着慌,又听裴川出言不逊,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
裴川双手抱着温瑜,避无可避,如玉的面上立时便叫抹上了一个血印子,只所幸温瑜小指上的护甲指尖圆润,不曾划破面相。
“本宫与宗大人素丝无染,岂是你可以编排的!若是再胡言一句,本宫今日便割了你的舌头!”温瑜的眸中目光锋锐,盯着裴川的面上仿佛能破出一个洞来。
色厉内荏。
“素丝无染?”裴川垂眸凉凉睨了温瑜一眼,“公主谨记今日所言就好。”
“你!”
温瑜的眉心紧蹙,心底杀心顿起,裴川轻哼一声,抱着温瑜大步而去。
御园之外便是宫道,耳目众多,温瑜不知道裴川是如何走的,竟能一一避开宫人专走僻静之处,有些地方甚至连她都不曾知晓,七弯八转,虽是费了些时,却安安稳稳到了迎紫宫之前。
入了迎紫宫中,大门一开,早有人飞快进去禀报了留守宫中的歌扇,歌扇从内殿匆匆而出,裴川已是抱着温瑜到了外殿。
看着裴川眉目间的冰冷煞气,这长长一路,迎紫宫中竟无人敢拦上一拦。
嚣张太过。
歌扇的眸光一紧,手腕一翻就要同裴川出手夺回温瑜,却见跟在裴川身后的宿雨摇了摇头,略一沉吟,暂时收了手,欠身让裴川进殿。
裴川将温瑜抱进内殿床榻之上小心放下,结了霜了冷然面容迥然与平日雷打不动的淡笑,温瑜依旧不耐多看一眼,语意冰冷,“滚出去。”
伶俐的宫婢早已听着信端来了药箱清水,裴川仿若未闻,绞了帕子,伸手抓住温瑜的手腕。
温瑜的面色森冷,偌大迎紫宫关了门便是一个世界,纵使不能杀了裴川,亦有无数种法子剥去他一层皮。
可沾了水的棉布碰上掌心的伤口,温瑜忍不住疼得“嘶”了一声。
裴川的眉眼不动,摘去温瑜指尖护甲,一点一点,小心为温瑜擦拭伤口。
错金博山炉轻烟盘绕,殿中宫婢俱在退候到了殿外,只歌扇宿雨静候在温瑜床边,殿中寂然,角落的漏刻细微轻响,手上的伤口烧灼刺心的疼痛,温瑜牙关咬得发白,却再不曾哼出一声。
裴川的手很轻,却也很快,这样的伤痕温瑜自知是免不了要受一番苦楚,可实际的伤痛远比想象的要来得轻。
纵使不通医术,也能瞧得出裴川的手法娴熟,比之太医院的太医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药,包扎,一气呵成,看着包扎好了的双手,温瑜胸中憋着的一口气终是松了下来。
“公主。”宿雨忙上来,替温瑜擦去额头的冷汗。
裴川没有吭声,只身子一挪,抓住了温瑜的小腿。
“放肆!”温瑜的眉间一紧,下意识怒斥一声想要将腿缩回,“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