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预料之中的痛叫声响起,温瑜的眸底微动,身子一歪,作势往旁边斜斜倒去。
“公主!”
“殿下!”
身旁跟随的归雁宿雨迁莺和永巷令俱是一惊,归雁和迁莺眼疾手快扶住温瑜的胳膊,温瑜撑了一下,就势站稳。
“啪!”永巷令俯身,一个巴掌响亮地抽在那个婢子的脸上,“大胆奴婢!竟敢冲撞公主!”一面忙噗通在温瑜的跟前跪下磕头,“微臣管教不力,还望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温瑜垂首,看着那叫永巷令打了一巴掌又飞快爬起伏在地上和永巷令一起不停磕头的婢子,眸底幽黯。
宫中的婢子,尤其是在这暴室中的婢子,常年劳作,手上的茧子就比常人厚上一层,皮糙肉厚,等闲的痛楚承受的耐力自是高上一层,若非温瑜今日特意穿了马靴,又拣了小指的指尖处碾下去,恐怕也踩不出这一声痛叫来。
“抬起头来。”
温瑜的嗓音幽淡,听得那婢子的身子一颤,顿了一顿,方才惶恐地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张并无甚出奇的面容,三十好几,不够漂亮,也不再年轻,更何况手上的胎记,便注定了今生无法在宫内出头,甚至当初就没有资格被选进宫中。
“按宫规,冲撞公主,当如何论罪?”
走这永巷,好好的宫道拥挤如厮,这原本就忍得勉强,这会儿温瑜又险些摔倒,归雁的面上的神色不由得就肃了,端了大宫女的架子,冷声就冲永巷令开始问责。
永巷令的额头早已是冷汗涔涔,生怕温瑜下一句就算到他身上,磕磕巴巴道:“禀……禀公主,冲撞公主,按宫规……按宫规当……杖打……”
“杖毙。”
极淡的一句,却是真真切切的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永巷令和那婢子浑身一震,那婢子怔愣了一下之后,猛地前扑膝行几步就要爬到温瑜的脚下,哭求道:“公主,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温瑜的眸光依旧很淡,略过那婢子的头顶看着前头的彩纱如霞,这决断生死的一刻与她仿佛过眼云烟。
归雁的神色早已冷然一片,挡在温瑜的身前免得那婢子真的拉扯到温瑜,斥道:“还不赶快拖下去行刑!”
“是!”
归雁这边训斥,那边早已有了内侍上来拖人,左右抓住了那婢子的手臂就往后拖去,那婢子却是不从,一面奋力挣扎,眸中的神色从惊惶中忽的透出一种决绝,大喊道:“公主,公主你不能杀我,奴婢有要事启禀……”
温瑜的眉心微蹙,一旁的迁莺见状,身形一动上前,干净利落卸了那婢子的下颌。
“呜呜……呜……”那婢子的面上有一瞬被痛得扭曲,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温瑜,有惶恐,有不甘,又有一种隐隐的不可置信和恍然大悟,最后变得说不清是鄙夷还是冷嘲。
温瑜的唇角凉凉勾了勾,低眸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永巷令,“你这永巷里的人,调\\教得可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