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的唇角浅浅地动了一下,回过头去的时候归雁手中的帘子便一道放了回去,温华见状,才松了轿窗上的帘子。
过了御花园再往前走,离宝华殿便不算太远。打完了招呼,温瑜与温华这一路便再没了声响,到了宝华殿门口下辇的时候才又见着面,一道进了殿中。
差不多要到正经时辰的光景,帝后后妃马上就要过来,旁的人也到齐了。
殿中宴席俱已摆好,温瑜目不斜视往自己的席边而去,将将坐下,便听得身旁传来了一道婉转的嗓音。
“三皇妹的身子果真是好了,姐姐原本还道今日要见不着妹妹呢。”
温瑜也不转头,看着宫娥奉上热茶,“那二皇姐如今见着了。”
“是,见着了。”
温瑜身旁坐的便是二公主永泰公主温虹,乃是景裕宫文贵妃所出,肖似了文贵妃那一身的娇媚。在这宫中的金枝玉叶里,也只有她尚敢在温瑜面前肆意说笑。
可温瑜却委实不将她放在眼中,当年不曾,如今更是不会。
温瑜不咸不淡地打发了一句,温虹的眸中划过一道冷色,捏着手中的酒樽凉凉道:“三皇妹除夕宴上一舞可是惊艳,只是却是忘了这冬日里的气候……瞧这一病便去了半个月,可真真是叫人担忧呢。”
除夕宫宴湖上舞,本就湿冷,既然是舞,舞衣难免单薄,温虹是在笑温瑜为博圣宠,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皇姐说的是,皇姐的婚期已是定下,这些日子可要保重身体,莫要在如去岁冬月的时候,在宫中一病就是月余不能见人。”温瑜的唇角溢出一抹嘲讽,“如此,恐怕驸马是要难受的。”
温瑜的嗓音平淡悠然,却是叫温虹的神色蓦地一变,捏紧了手中的酒樽做不出声。
除了温虹的贴身心腹,怕是连文贵妃都不知道,去岁冬月温虹大病一场月余不见客其实不是病,而是偷偷服下了一贴堕胎药,才虚得下不地。
当然,与温虹私通的肯定不是她的未来驸马,孩子的父亲是谁,怕是温虹自己都未必说得准。
温瑜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小口,身旁已是默然安静,温瑜勾了勾唇角,冰凉谑然。
有御前内侍跑进了殿门,手中的拂尘一甩,嗓音尖细:“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过后,殿外内监们尖刻悠长的传呼声便一声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响起。殿中本已坐下的众人纷纷起身,直到传呼声又到了大殿门口太监的身上,便见着殿门口明黄色的衣角一闪,德安帝携着皇后跨进殿内。
“给父皇、母后请安。”
“给陛下,皇后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