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生这才松了气。

江楼袖中再掉出一把大小、澄净不同的灵石，于桌上摊开。那七颗灵石从他袖里乾坤一落，就闪了弟子们的眼睛，因为其中最大的竟然有南瓜大小！

“好大！”

他拿起羽扇一扇风，灵石便飞向各弟子手中。

落在殷情面前的，是一块拇指大的通体如冰的二等灵石，这是今天文试最高的奖赏。

与她获得同样品类灵石的是紫铢王。他将那二等灵石迅速收入袖中，没有引起过多的观瞻。

那颗大南瓜从江楼的袖边飞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迷人弧线，端端正正落在辛麒寺的桌面上。这是一块一等灵石，虽杂质明显，但却足有南瓜大小，在气势上狠狠地压倒了所有人。

比大，更大。

殷情看得出来，“大”的好处与“朝三暮四”是一个道理，江楼的此举是为了稍许安慰自己那太要面子的大弟子。

辛麒寺确实像朝三暮四的猴子。早上三个，晚上四个与早上四个，晚上三个对他来说截然不同，大的一级石头尽管远不如小的二级石头，但能让他得到诸弟子的尊重，这就足够了。

辛麒寺的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但很快也就又消散了。因为接下来江楼道：“对今天的文试，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尽快相互讨论。讨论过后，我这一曲琴音毕，便是武试开始。”说完摸琴而起。

一溜琴音发出，没有得到甲等的弟子，此时纷纷围拢到紫铢王的身侧。辛麒寺则默然独坐，思索方才做错的算术题。

莫上桑则没有随大流，他跑到殷情旁边坐下问，“长生，方才那道算题是如何解的？

殷情听他唤这一声“长生”倒是将她瞬间拉回上一世，她也曾这么温柔缱绻地叫过那个人。

可恨，可杀的那个贱人！

恍惚一阵，又听莫上桑问：“我不明白，既然驴已经气血乱流，为什么还要到处跑呢，以我与瑶师妹的速度，驴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殷情：“……’

驴不跑，就会被你笨死……

但还是给他解释了一遍。

正解释间，余光扫见那辛麒肆孤零零坐在一侧，偏头朝这边聆听过来。

待殷情讲完算题解答之后，他恍然大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辛麒寺不就是算数不好，何至于觉得如此丢人？那她殷情还不通音律呢，又能如何。此人心胸太过狭窄，登道上面确实难以建树。

“那，方才李楼主所说，由枯而动，由地而天，由灵而赋音骨，是死生根之道，又怎么解释？”莫上桑继续问。

殷情苦笑，“我雕了虫，虫不飞就是死物，道生万物，我只不过是将死物变为活物，随后为我所用罢了。至于李楼主……她从我雕的虫里看出了道，是她的自悟，可与我无关。”

论述作文这种题目，从来就不掌握在考生的手里。它与阅卷者的心情和领悟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