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都是俗物,自然配不上先生,可是若先生不肯答应的话,我便只好去请师先生了,想来先生与师先生齐名,当是差不离的。”李初看着即将要走出去的人,悠悠然道。
罗公远本来就要离开了的步子停留在了半空,稍息后,又退了回来。
“公主之尊何等尊贵,师夜光只是欺世盗名之辈,当不起公主所请,在下想了想,这些时日多亏公主款待,公主所请,还是应当应下的。”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李初对面坐下,那等悠然姿态,就好像之前怒而将行的人不是他一样。
李初含笑,不再多言。
李隆基在书桌前描攀着古画,听到高力士小声的提示,这才抬起头来。
下面跪着的,是他新任不久的中书令李林甫。
“关于三王之事,爱卿如何看?”
“三王是圣人之子,此事也是圣人的家务事,臣本不该多言。”
“无妨,说说看。”
“此事若无疑,圣人当为天下人表率,毕竟这事,非同小可。”
李隆基手轻轻在桌子上面敲着,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时间越来越久,李林甫心中也越来越没有底,在他组织语音,想要打破这片沉寂的时候,李隆基突然开口了:“造反的确不是小事,如此的话,传旨下去,郢王,棣王,甄王废除封号,与此事有关的人一律赐死。”
这件事情,以迅雷之势结案,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一时间朝野震惊。
开元十七年,三王以谋逆罪处,废除封号,贬为庶人,同年冬,三王遇害,皆亡。
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何人所为,可是圣人却置之不理。
开元十八年春,寿王李瑁大婚,聘杨氏女为妃。
半夜,武惠妃又被噩梦惊醒。
室内彻夜燃着灯火,她这一动静,守夜的宫女马上上前询问:“娘娘?”
武惠妃愣愣地坐在床上,久久没有反应。
又来了,那个梦又来了。
梦里的挥之不去的血色,还有王嫏死后犹不肯闭上的眼睛,是她面目全非犹如恶鬼的脸。
我不怕你,不怕,十八年前你输了,十八年后的今天你还想赢吗?
如今我的子女平安长大,我的女儿,儿子成婚,我最出色的一个孩子会登上那高位,我拥有圣人的宠爱,可是你什么都没有,王嫏,你什么都没有。
“娘娘,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该亮了,您再休息一会儿吧,今日寿王大婚,您不休息,身体怎么吃的消啊。”说着,宫女准备上前替她掖掖被子。
“别碰我,走开。”哪知宫女才刚刚上前,武惠妃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挥开她的手。
“娘娘?”
武惠妃深吸一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替我倒杯水过来吧。”
“是。”宫女转身去倒水。
武惠妃放下手,掀开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地透透气,刚刚才有这一个动作的时候却突然瞥见东南处的角落里面站着一个人。
清瘦的身子骨,始终温柔却令人心生敬畏的笑。
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