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自幼和兄长一同长大,一同进学,一同习武。
除了在武这一项外,李初什么都比不过兄长。
她的兄长,既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
所以李初很难相信,这个明显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的姑娘会是兄长的血脉。
或许,她只是像她母亲多一点?
想到为她落得一身病最后连命都舍了的兄长,她便又生不起责怪的心思了。
“阿溪,这些话,你敢对着圣人说吗?”
“我……”
“靖阳公主――”
王溪才一开口,门外便来了另外一个人。
年约四十的妇人不见半分老态,不曾艳极逼人,却自有一番贵气。
她面无表情走到殿内,连着李初在内的几人都叫道:“姑姑。”
而王溪显然是很怕她这个母亲的,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母亲。”
“阿溪不懂事,给大家添麻烦了。”靖阳公主侧头,她身后的侍女自然意会上前,手中捧着一个盒子。
“这东西权当人赔礼了,王溪,跟我走。”靖阳公主说罢,没有半分停留就往外边走。
王溪不敢不跟上去,这个时候她早将心中那点恼怒丢开了。
王溪走后,李安捏着帕子咳嗽了两声:“诸位姐姐,出来了这么久,我也到了要喝药的时候了,便先告辞了。”
见没有人阻拦,便又匆匆离去。
等出了李初的地方,李安神色一变:“都是没用的东西,这事本就是我们占着理,王溪她这么一走,倒是弄的我里外不是人了。”
“公主,如今武惠妃势大,您又何必……”
“都说我早慧,我阿娘死的时候我才四五岁,可是我什么都记得,我知道阿娘是被武惠妃害死的,可是我不仅仅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要对着武惠妃小意讨好奉承,我的那些姐姐妹妹们,谁又比谁高贵不成,凭什么她李初要得如此大的名声,我也想安安稳稳的长到成年,可是终究是不甘心呐,我走错了一步棋,没关系,是我想差了,不该以平时对着京中贵女们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往后我会更加小心,武氏,我一定会让她们永无翻身之地。”
“母亲,我……”
“啪――”
王溪紧紧跟着靖阳公主的步子,心中几经挣扎之后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巴掌便毫无预兆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小巧的脸上瞬间就多了五指印。
王溪的头都被这一巴掌扇到偏向一侧,脸上除了火辣辣的疼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允许你出去了吗?”靖阳公主面若冰霜,看着王溪的眼神毫无慈母之爱。
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王溪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啜泣出声,忍了会儿,才道:“我只是想去拿回姑姑的……”
“蠢货,谁让你去的,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你是我李知宜的女儿,和他们姓王的没有半分关系,莫以为你冠上了王姓便真的就是王家人了,从现在起,禁闭直到咸宜出嫁的那天你再出来。”说罢,拂袖而走。
等怒气冲冲的主子走后,那些侍婢才敢出来搀扶着王溪:“县主莫怪公主,她这也是……”
“也是为了我好?”王溪自嘲一笑,眼泪漱漱落下。
侍婢说不出话来了,这些年,不,应该说从小到大,公主就从来没有给过县主一个好脸色,始终都是冷冷淡淡的,就像不是自己亲生的一样。
“我都知道的,都知道的。”王溪往自己院子里走去,一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