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岩想笑,但他当然不会真的笑出来。
“来了。”朱武阳捋了捋鹦鹉羽毛,对着进屋的几人颔首微笑,朱武阳面容清瘦白净,穿件家常缎褂倒也没什么皇家威严,说是议事,倒像是唤来说些闲话。
秦岩才要跪地行礼,朱武阳已经托住他的手腕,“阿岩,小王和你说了多少次,要没外人在,不必行这些虚礼。”
秦岩还是执意跪地,身后吴狄也跟着跪下行礼,秦丘对朱武阳无奈摇头,意思这弟弟就是个粗人,脑子啊也是一根筋。
几人坐下闲聊了几句,秦丘放下茶盏,关切道:“殿下才从宫里出来就召见我们,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事?”
朱武阳面露沉重,“太医院新研制的汤药,对城外的热病毫无用处,听说,染病的百姓又多了不少,再拖下去,怕是城里也快了。父皇忧心,整夜睡不好,做儿子的不能替父分忧,也是不孝。”
秦岩细听朱武阳的话,却还是不大明白他传召自己来的用意,要治热病,得靠大夫。见他们兄弟作甚?
朱武阳叹息又道:“大皇兄为疫情也是殚精竭力,搜罗了不少大夫在府上日夜研制药方,虽然尚无用处,但这份心意却让人动容。”
吴狄接话道:“要不要属下去别处再找些名医来?天下名医,不只云都才有。”
朱武阳待人素来和善,议事也是畅所欲言没有禁忌,听吴狄插话,朱武阳笑道,“方圆三百里的名医都在大皇兄府上,要名医真有法子,怎么会现在还没有治病的方子?”
朱武阳眼神盯在秦岩身上,秦岩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旧衣,剑眉轻挑有些不解。朱武阳起身走向书桌,拾起摊开的一本古书走向秦家兄弟,“小王找不来有用的大夫,也只有在书里找找,看看古籍里有没有关于热病的记载,居然真的被小王找到。”
“噢?”吴狄惊叹,“那还不赶紧呈给皇上,救人要紧。”
朱武阳把古籍递给秦丘,秦丘看着翻开的那页,一字一字细细看去,觉得书上内容好像有哪里似曾见过,但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书上只记载了曾有人用秘方治好过热病,但却没有秘方的内容。怎么呈给皇上?”朱武阳指尖点上古书,“秦丘,想起来了吗?”
秦丘睁大眼又看了遍,茫然摇头。秦岩瞥了眼,“《祝由十三科》...好熟的名字。”
朱武阳赞许点头,“《祝由十三科》,秦岩,你一定记得吧。”
吴狄脸色忽变,祝由...当年他们在帝王谷刨开墓,坑底石碑有铭文记载,他们挖的就是祝由世家的墓,那时吴狄也不太懂,只听人说,祝由是神医世家,靠医术敛财无数,那墓里的金银财宝,好几十匹战马都拉不过来...
不等秦岩吱声,吴狄抢道:“五殿下,墓底的东西都被带了回来,可没见到过什么医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