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话音还未落,就有传信兵匆匆来禀报,说有人单枪匹马冲进阵中。
毓秀被扭出帐外的时候,已远远听到了喊杀声,她猜到两边对阵,却不知谁有本事单枪匹马冲到阵中。
段翎接到奏报,亲自出帐,将毓秀扯到身边,手边一柄钢刀,只要手起刀落,就能将她劈成两半。
魏宽严阵以待,眼看着营中兵士被一群黑衣人削泥斩杀,只有为首的那一人戴着苗人面具,其余众人都戴着黑面具。
段翎皱眉问魏宽道,“这些个暗卫有如此身手,除去修罗堂不作他人想。这丫头的身份……”
魏宽冷笑道,“将军手握两万大军,即便修罗堂再高的本事,也一样是死路一条。只要之后处理得当,并无后患。”
段翎满心担忧,却不得不点头,当初华砚在林州遇刺,想必也如今日一般,被大军围攻致死,死后抹去痕迹。
双拳难敌四手,修罗使虽武功高强,以一敌十实在艰难,两边争斗中,只有一人冲到了离段翎与毓秀只剩百步的距离。
毓秀认出那个戴着苗人面具是华砚。
她明明叫他无论如何也不可现身,想不到他还是亲自追了过来。
段翎面前站着密密麻麻的兵勇,华砚在砍杀敌兵的间隙与毓秀对望一眼,二人借着大营里的火光,只见到彼此的一个身影。
毓秀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冲到华砚身边,他一人难以支撑,就扭头对段翎说一句,“我知道将军打的是什么主意,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我们杀了之后销毁证据,再编一个蒙混朝廷的故事。若阵中无人走脱,这也许是一条路,若消息走漏,你必遭抄家灭门。”
段翎抿唇道,“整个绣山寨已被我大军团团围死,怎么会走漏消息,就算有人侥幸逃脱去报信,你死了便是死无对证,朝廷会信我一个二品总兵,还是一个无名小卒。”
毓秀见段翎死不悔改,心下也忐忑起来,若华砚支持不住,她再枉死段翎刀下,一切都成了泡影。
华砚斩杀无数,却被密密人墙裹住动弹不得,气力用尽被俘,押到段翎面前。
段翎一把掀了华砚的面具,见到他容貌时愣了一愣,半晌才失声冷笑,“你想必就是贴身保护她的修罗使,今日送你们一同上路,也全了你们一场主仆情深。”
毓秀与华砚盈盈对望,心中万千滋味。
这还是毓秀第一次看到华砚如此狼狈的模样,想他当初在林州受了围攻,战竭而死的惨状,她的心就一阵抽痛。
段翎才举刀要劈华砚,就听到千里传音一声大喝,“刀下留人。”
传信使慌慌张张地冲进寨中,“请将军刀下留人,姜郁殿下驾到。”
段翎如遭雷劈,好半晌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何人驾到?”
传信使战战兢兢,“姜郁殿下人已在外,兵荒马乱,不得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