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晋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心虚地舀了一碗粥,强硬的递给唐婉玉,“还有北国大名鼎鼎的无名茶为它调香呢!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蠢徒弟!”唐婉玉楞楞地端着粥,百里晋之看她这模样,戳了戳她脑门,一本正经道:“当然是骗你的。”
唐婉玉揉了揉脑门,来到大堂,寻思着怎么就这么被忽悠了呢?
“这么说,我在船上喝的那碗粥,是你随便做的?你能有这厨艺?”看着百里晋之忙里忙外的身影,唐婉玉不禁开口问道。
“不然你以为你吃的是什么?我能有那么多钱?”说着说着,百里晋之自己都笑出了声,“你不还放了银钱在门外?那香味都飘到河里去了,我能不知道是你喝了粥?”
“那你还说这粥有多名贵?你这不骗人嘛!”唐婉玉埋怨道。
“那是你自己蠢的!我说那粥值多少你就信?我还说韩国的两位公子,一个是我外甥一个是我儿子呢,你怎么不信?”百里晋之打趣道,唐婉玉心想那你不就得是韩国国君了么,这样的谎言有人信才奇怪吧。
“让你去同福收拾个行李,居然耽搁这么久,难道你也去比试了?”见百里晋之问到,唐婉玉便点了点头,不免提到比试时出现的问题。“比试还成吧,只不过我的字还差些火候,望先生教导。”
“你那字叫差些火候?松户的垂髫小儿都比你写得好。看见水缸没,从今日起,你便以枝为笔,以水为墨,以地为纸,以缸为砚,在树下那块空地上练字吧!”百里晋之叹了口气,指了指门外的水缸,“我会给你柳老的真迹,以便你临摹。切记不可损坏真迹,每日先临后摹各一个时辰,望一段时日后,你能有所进步。”
“真不给笔墨纸砚啊?”听到唐婉玉的问话,老头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你那狗爬字,给你也是浪费。话这么多,吃完了还不快去练字!”
这边,唐婉玉在忧伤未来的学习生活,那边的荀嘉冕却是五脏六腑都要气出来了。
在酒楼上,因为轻松通过了同福客栈前两轮比试,再加上过人的样貌,荀嘉冕收获了一大捧娘子们赠的花果。这可是别人都没有的待遇。正当荀嘉冕为此暗自得意时,一盆冷水对着他泼了下来。
“你说什么?”荀嘉冕抖了抖耳朵,不可置信的问道。
作为世家子弟,虽然在松户买了宅院,但荀嘉冕并不是举家搬入松户隐居的隐士之一,他是独自离家前来拜师的。
可惜这要拜的师父非主流啊,去早了不收,去晚了不收,带小厮不收,穿红色衣裳不收……本以为自己在松户多待些日子,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是磨也磨得拜师成功了,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百里先生他……真的收徒了?”荀嘉冕不可思议地问道,当下气急。只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霉透了,莫名变成第一百零一名就算了,认定的师父还一声不吭的收徒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百里晋之曾说过今生只收一个徒弟的。
荀嘉冕不停地踱步,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眯了眯那双清澈的眼眸,他推了推面前还没被动过的酒菜道:“走吧,我倒是要去会会这百里先生的关门弟子,看看他与别人有何不同。”
满腹委屈,想要讨个说法的荀嘉冕再一次走到百里晋之的院落前,这次大门却是虚掩着,并不像以前那样紧闭着。
耐着性子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一如既往无人应答,荀嘉冕不耐烦的直接推门而入。
荀嘉冕:!!!
春风微凉,使得花瓣似雨般纷纷扬扬落下,也让他没了初闻“噩耗”时的躁动。此时的荀嘉冕,脑海里只回响着前人所作的“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怕惊扰了在桃树下练字的桃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