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问：“你怀疑，那人一开始接这活是因为……”

“嗯，一开始肯定以为是私活，对方开价那么高，怎么不做？”萧曼笑了笑，“但那人真挺聪明的，这事情牵扯进来的人与势力越来越多，怎么可能是几家企业能搞出来的事？想明白那把枪的来源，他也明白做了棋子呗，做完这单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能花这个钱，不如卷点钱跑路倒是明路。”

秦峰若有所思，“那他今天突然反悔？”

“之前是找不到你，上头催得紧，两面不讨好，他不傻。”萧曼回头看他一眼，“大鱼出现，谁能不动心？”

秦峰也笑了笑，将车窗降下去一点，“你说他最后怎么样了？”

“弃枪跑路，市局当场没抓到，后面因为某些原因大概也永远抓不到了。”夜风将萧曼头发吹得微微扬起，一点淡淡的挑染的绿依旧是最扎眼的颜色。

“你怎么想的，染个绿色顶头顶上？”秦峰突然开起了玩笑。

萧曼白他一眼，这人一开口就不正经，“你管得着么？”

“管不着。”秦峰摊了摊双手，“就是觉得你，嗯……品味挺独特的。”

萧曼猛地一脚油门下去，秦峰差点撞到头，识趣地闭上了嘴，知道再下一秒就该被扔下车了。

萧曼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说话不疾不徐，“到琼安还需要一个小时，我们大概三点到，现在盯你盯得严，古城大门不能走，从北边送你进去，车开不进去，大概需要走两个多小时从山区走进去。管理人员七点左右到岗，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取证，够么？”

秦峰停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你应该会直接回家。”

萧曼不在意地笑笑，“我这人没什么侠女古道热肠，不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单纯觉得举手之劳。”

“不会连累老赵？”秦峰突然想起来这茬。

“不会，没证据，今晚的人都跟他没直接联系，而且这种地头蛇，警方也不大乐意招惹。”萧曼伸手别了别耳发，“况且，就算我们跑了，又不是作为嫌疑人跑的，难道还能发通缉令不成？”

秦峰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半晌才说“谢了”。

分明是不在意的语气，但好似憋了半晌才能说出口，萧曼笑笑，“先别谢，你要这次再被人盯上，我可直接走了。”

到地方，萧曼停车去开后备箱，秦峰这才看清她穿的运动鞋。萧曼扔给他一双鞋，“让老赵大概买的，不知道合不合适，你试试。”

深夜里，四下无人，秦峰也没顾忌，直接扶着车尾换了鞋，刚好。

萧曼把相机往脖子上一架，扔过来一个包，“秦叔叔，背下镜头不介意吧？”

秦峰失笑，也没问她为什么要去，将背包接过背上，两人顺着泥路往古城方向去。

暗夜里，抬头有星子万千，前头萧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身子小巧，步子却格外有力。

古城围墙不算高，但萧曼翻不过去，秦峰老老实实蹲下来，萧曼犹豫了一下，“秦叔叔怎么不说我跟过来就是来添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