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贺元回府,身边多了徐嬷嬷。
几个丫鬟虽奇怪,到底没有多问。却发现贺元很不对劲,她失魂落魄,几乎整个人腻在徐嬷嬷身侧。
贺元哭不出来,她只是心口疼得很。
一进内室,王良早在等贺元。他几步过来正要张口,一看她身侧的徐嬷嬷,眉梢微动。
贺元转过身去,让仆从都退下,等内室只有她与王良,她才往前几步,取了挂壁上的饰剑。
饰剑是贺元早先买来,她爱它漂亮。
王良紧跟着贺元,温言细语哄她:“元元,你别气,那两丫鬟我让打发走了。”
贺元回头,那张自成一番媚容的脸蛋却是似哭似笑,她抽出剑,银光闪出,饰剑抵住王良的胸口。
随着剑柄落地清脆一响,贺元颤着唇,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大滴大滴滚落。
“打发去了哪,周城吗。”
被剑抵住也没丝毫慌张的王良终于变了脸。
贺元觉得好笑,你瞧,他这个人明明是出身市井却长了副清贵俊俏的皮肉,偏偏这般皮囊下却是那样的骷髅野心。
她掉着泪,却还要强笑。
贺元在等,她等着王良慌张解释、跪地求饶。她要羞辱他、她要鞭打他、她要杀了他。
贺元越想,心口却越疼,疼得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良却成了没事人似的,他伸出那修长分明的手,手指轻轻一夹饰剑,他双眼里仍然是宠溺,他甚至还笑了开:“傻元元,你终于晓得了。”
贺元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开来。
她死死咬着唇,握着饰剑的手也越发抖动,哪里还抵得住王良的胸口。
这个人明明比园里的戏子还会演,明明骗她傻子似的近七年,如今却连个拙劣的借口都不愿再对她编。
饰剑被王良往外一使力,就轻松掉落。
王良摇了摇头:“元元,这剑连锋也没开。”
贺元浑身发颤,连鞭也抽不出,她捂着疼得不行的心口,哭嗓道:“周城,柳氏,你竟为了一个女人这般设局我。”
王良往案桌走去,随手翻了本册,对贺元道:“元元你可还记得那话本,你要知柳氏与我可是有婚约,按理你还得叫她声姐姐。”
贺元甩鞭将那册打落在地,她想起那个老掉牙的故事,未想是那柳氏自传。
她心心念念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竟是她的夫君与旁人。
“既有婚约,你当初就该拒了我娘。”贺元死死握着鞭子,她本该朝王良抽去,她却下不了手,她竟下不了手。
王良朝她靠近,轻言:“那可是权倾朝野的长公主发的话,我一个小小探花拿什么拒,可怜我那恩师也算得上清贵人家,就这么被毁了。”
贺元听到这儿,明明还在哭却发了狠,那鞭子终于往王良身上抽去,王良未闪躲,生生挨了这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