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颢清雅集(下)

被众人瞩目,阿漓内心还有丝紧张,向顾老深施一礼,却想到一件大事,此时自己该叫什么?想来自己原姓李,现叫阿漓,木子李?木子漓……

“学生木子漓,略有浅见。依在下看来,这兖渊之盟,利有三,弊有三。”阿漓恭谨说道,脑中浮现观看《百家讲坛》的影像,从中提炼有用之言。

“学生请讲。”顾老被阿漓所说提起兴趣。

“其中之利,一是结束魏燕十数年的战乱,百姓得以安稳度日,免受刀兵之苦;二是为朝廷节省开支,给魏朝的岁币不及军费的百分之一;三是榷场设立,魏燕两国互通有无,可向魏国引进马匹武器,弥补我朝之不足。”阿漓稍顿继续道,“但弊端也不小,一是此役失败有损国威,二是儒、武、新、蔚四州名为‘借种’,实则割断幽云相连,首尾不能相顾,三是和平磨灭斗志,易造成忘战去兵、战备松弛,乃为隐患。学生言毕,纰漏之处还望海涵。”

顾老欣然颔首,慈笑道,“所言不错,此三利三弊有理有据,直指要害,我也无须赘言。”

青铜钟再次响起,阿漓也获得“一彩”,其小小的虚荣心也被满足。阿漓施礼回坐,顾老继续听其他学子高见,大都是阿漓所说的延伸,并未出新意。顾老虽然仍以言语鼓励,但青铜钟没有再响。

顾老见无人上前,向身旁学子施以眼色,那人会意,命人从书院内搬出一张八仙桌,摆好笔墨纸砚。

顾老起身道,“此次雅谈会以文会友,在座各位皆是胸有诗书之人,刚才对联对诗,尽显在座文学功底。现在,笔墨已摆好,相信各位书法同样精妙。”

孟栖桐率先上前,铺开冷金宣,诗曾谓“韫玉砚凹宜墨色,冷金笺滑助诗情”。只见他左右之手各执一笔,下笔如行云流水,笔法秀逸,疏朗通透,但却让人看不出写得何字……正当崇麓学子将其挂在展杆上,众然愕然发现,孟栖桐每个字皆是力透纸背,力道把握的极是巧妙,不乏软,不晕染,书写道,“玉笥山前大白峰,望仙桥下水溶溶。前溪流水后溪月,五步白云三步松。半夜佩环朝上阙,插天楼阁度疏钟。梦余仿佛钧天奏,如在蓬莱第几重。”

顾老欣然道,“这只淘气的猴儿,许久不见,笔墨功夫倒是涨了不少,不错。”青铜钟再次响起,“孟栖桐,反笔赋诗,彩!”

孟栖桐施礼回坐,得意的向易澄泓道,“大师兄,小弟虽然武功远不及你,但这舞文弄墨的本事可是你望尘莫及的了……”

易澄泓轻哼一声,冷道,“哗众取宠!”

风莫言第二位走至八仙桌,展开六尺斗方夹贡,拿起紫毫笔,稍忖片刻,行笔潇洒飘逸,但笔势委婉含蓄,一个姿态横生的“福”字跃然纸上,但待仔细端详,竟“福寿双字”,福中有寿,福寿双全……

“好一个‘福寿双字’!福、寿二字字形差异甚大,自古以来很少有书法大家能将它们合为一字书写,以我所知只有书圣逸绍曾把二字合一,只可惜早已失传。这个字或能领会他当年之神妙……”顾老捋须点评道。

“风莫言,福寿双字,彩!”青铜钟再响……

孟栖桐和风莫言在此次雅谈会大放异彩,后来再上之人虽然也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但比起他们都略显粗拙。齐子棠也上前画出一幅牡丹锦绣图,下笔灵逸动,落纸如云烟,看来也是临阵磨枪过,刻意练过些许时日,但仍是笔力虚软,华丽有余,而底蕴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