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尔东辰衣袂飘起,颇有些飘然出世之感,一曲箫声为空幽的山腰增添几许悦动,但未有人言只闻箫声,略显清寂,正谓之,“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曲终,阿漓轻轻拍手以示赞美,尔东辰又被她逗笑。阿漓心想,难道古代都不鼓掌称好吗?
尔东辰将箫收回腰间,道,“阿漓,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以往别人听完就是说一两句‘曲子悠扬致远’的话,你还是第一个拍手的人。”
“那我算失礼了吗?以后多夸夸你好了。常言道,‘笛声如龙吟,箫声如凤鸣’,不知你刚才所吹之曲叫什么?”阿漓问道。
“你不算失礼,直爽使然。刚才所吹是我新作之曲,还未起名,子期小姐依你所见,叫什么好呢?”尔东辰将阿漓比作高山流水的子期,阿漓顿感压力,但起名字神马最难了,心想叫什么好呢,还不能太浅显有失风雅。
环顾山间景色,阿漓想起少时背的诗词,缓缓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现在已过了立秋,天气秋高气爽,听你的箫声格调大气,叫‘秋暝调’如何?”
尔东辰墨眸微转,细想片刻,道,“甚妙,没想到阿漓你还通晓诗词歌赋。”
阿漓连忙摆手,道,“不敢当,我就是闲来无事背了几首,没想到还真能用上。冒昧问一句,吹箫很难学吗?前几天雕箫,刚才又看你吹得那么好听,让我也忍不住想学了。”
“并不难学,想来这吹箫还是伯瑕大哥在我刚进夙沙家时教给我的,”尔东辰似是想起多年前的往事,道,“那时,我不爱说话,总是躲开人群,大哥担心我被心事憋坏,便教我吹箫以抒胸抑。你既然想学,我可以教你,只是……”
尔东辰说着露出慧黠的笑容,阿漓心感不妙,不禁稍皱眉头,只听他道,“先叫声师傅听听罢。”说着,腹黑的把玉箫递于阿漓眼前。
阿漓哂笑一声,心中只道,“放肆,不得对长辈无礼!”且不说前世是你长辈,现实更比你大上八岁,小屁孩竟还想当人师傅?
阿漓刚想出口教育一番,却坦然笑道,“尔大公子,您只比小人我大上一岁,要是真这么叫,您不介意,我还怕把你叫老了呢。到时候您真患个早衰急症,再来怪罪我,我可担不起……况且,您刚玉嘴吹过,口水还在上面,我也不好品尝试吹了。您说是不?”
阿漓说着故意面露难色的后退几步,心中转念一想,若真的吹了,不就是……间接接吻……一时,不禁浮想联翩,当真“美色”误人呐。
“求人还这么辞尖嘴利,谁又知你之前有没有吹过呢?我刚才不会碰到……”尔东辰未多想便说出此言,话出一半便觉不妥,脸颊稍泛微红。
若比脸皮厚阿漓或许还能坚持好久,但最见不得别人不好意思,不禁脸上也有些发烧,缓解气氛道,“咳咳,您放心,我是没吹过。那个,下次等我买一支新箫,再向你讨教。但奴婢真无闲钱,到时还请免了学费吧。”
尴尬的气氛被阿漓三言两语化解,尔东辰也道,“好,刚才也算我言语失当了,你且当是玩笑话别在意。”尔东辰别过脸,看到远处一对儿画眉飞过,道,“你知道这青鸾山的故事吗?”
阿漓自是不知,尔东辰见她摇头,继续道,“传言帝鸾真君幺女青鸾仙子下凡在这山里,与人间男子相知相恋,但仙凡相爱引得帝鸾真君大怒,当即杀死了那男子。而青鸾依然不从,用一半法力为男子续命,但法力不足以维持男子人形,男子幻化为玄鸟,每天只有破晓之时方能以人形相见。最后,帝鸾真君与青鸾断绝父女关系,而人们经常到一位女子与一只玄鸟山间漫步。也正因这段凄美的故事,青鸾山被视为姻缘山,引得许多有情人前来沾些灵气。”
阿漓微微颔首,虽觉故事有些老套,但哪座名山不因为一两个传说才变得仙气缭绕、游客络绎。她转身看向潭边,一人抚兔,一人静看,似是也融入这山中一景,显得无比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