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戈没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凑近前问道:“这阵子你挺忙的吧,咱们贵妃娘娘不是张罗着给你定亲呢?我听我爹说……大概是从温家挑一个?温娇那性子不行,那就只剩下温如了吧。”
说这话时,他一向严正的脸上还难得地露出了一些幸灾乐祸。
“谁说的?明明还有一个呢!”晏雪溶听到他说“只剩下温如”的时候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
薛止戈立马也想起了方才明珠楼门口说到一半的那个温六姑娘,便有些好奇地又提了起来:“哦对,方才谢二也说温家多出来了一个女儿,是怎么回事?”
晏雪溶懊恼地喝了口热茶,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了那个奇奇怪怪的少女,摇摇头冷静了一下才回答:“无非是世家的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不说了,过两日你自己也就知道了。”
然后顿了一会儿,琢磨了一下温如那张古井无波的脸,狠狠的摇摇头:“不行!温如绝对不行!”
好在薛止戈也不是太感兴趣,见他不愿多说也没有继续追问,二人又继续闲聊了一些哪家新开的酒楼味道好之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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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温浅予离开了明珠楼之后也没什么心思再去挑什么首饰,在街边随意找了间铺子,但是她都没有下车,她怕她又犯毛病,看不上的就一个都不买,那可能今天晚上都回不去候府了。
于是便只打发了流采下去随便挑捡几样回来就好。
但是她忽略了一件事。
流采……她并不真的是一个深宅大院里的贴身丫鬟,而是齐不维身边最得力的杀手之一。在战斗力上,她比她威武许多,在审美上……那就更加威武了。
于是在张嬷嬷看着流采拿回来的那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废铁的时候,温浅予努力维持着脸上温柔的笑容不要崩裂,然后用两根手指捡起一只泛着古铜色的镯子点了点头,咬碎了牙说道:“不错,流采办的挺好的,这镯子……挺朴实的。”
张嬷嬷目瞪口呆,流采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然而深以为然。
回了候府后,温浅予按礼制带着张嬷嬷和流采去向刘氏回话。
她去的时候刚巧赶上温如和温娇两姐妹也在刘氏的屋里。
温如依旧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玉雕一般,年轻的面容上一片端庄高贵的模样,见她进来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温娇的年纪到底是小一些,又是最小的女儿,如同昨日从祠堂中出来后那般嘲讽道:“看看,这是谁来了?咱们家的飞上枝头的野鸡!只是呀,这野鸡飞上了枝头也还是野鸡!”
她说完了,刘氏才不轻不重地轻叱了一声:“娇娇!浅予是你姐姐,没大没小!”
温娇紧盯着她,然后弯起一个玩味的笑容,“姐姐?她算我哪门子的姐姐?我是温家的嫡女,我姐姐就只有阿如一个,她不过是个私……”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温如终于抬起了眼睛,叫了她的名字:“阿娇!”
温娇这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把脸别了过去,不再说话了。
温如冲她笑了笑,客气而疏离地说道:“浅予,阿娇不懂事,口无遮拦,你别在意。”
温浅予心中冷笑了一声,这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脸,把嫡女的身份端到了天上去,顺道也把她踩进了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