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琢玉中,素质与含章每天都有许多的事要做,有许多的东西要学习,每天忙忙碌碌,充充实实地过,不知不觉间时间也就过去了。
素质在琢玉中的第三年,也就是她十六岁的这一年。
阳春三月,在齐不维魔鬼般的压榨和训练下,两个姑娘武课的基本功终于勉强算是过得去了。
说是勉强,那是因为其实他还是不太满意。
那日他宣布这个消息时,嫌弃着一张脸说:“下盘勉强算是稳当,打拳时出手不够快不够稳,好在力道尚可。”想了想,像是自我安慰一般,自言自语道:“考虑到你们两个开始习武的年纪……在这个‘高龄’上来说,也算是不错吧。”
……
虽然齐不维这么说,但是素质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做的不错了,虽然过去的两年基本都是在扎马步,走梅花桩,没学过什么真的能杀人的招式,可好歹轻功也算是少有成就。
就算不能做到蜻蜓点水,一般翻个墙还是可以的。
在某天夜里因为饿醒而成功翻过厨房的围墙后,这个姑娘突发奇想去了漱月小榭的那个小湖,十分不要脸地想着自己也能“水上漂”,结果当然很明显……含章惊慌失措地把落汤鸡一般的人捞了出来。
含章听了她的想法用一种想笑又硬忍着的古怪眼神看着她,安慰我说:“嗯……想法还是挺好的,咳……就是下次还是别再轻易尝试了。”
何况她十四岁开始习武,也……确实算是高龄了。
作为“高龄子弟”,偷偷瞟了一眼身边比她还大三岁的含章,很是有些不厚道的想……大概可以算是骨灰级了?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齐不维正式开始教导她们学着用剑。
素质正式开始学习,如何去杀一个人。
齐不维给她们每人的是一把木剑,不甚锋利,也不甚沉重。
素质把玩着手中的木剑,心里暗暗腹诽他为何不给真的剑,只拿了两把木头的来唬人。
“一开始就用真的剑,恐怕都不用过了今天,你们两个就要因为划伤失血过多而死了。”齐不维站在她俩身前,似乎看出了她心里暗搓搓的想法。
素质乖顺地俯身拜礼,嘴上说着“素质明白”,心里却嘀咕,果然是个人精。
齐不维今日着了一身文武袖的衣裳,一半潇洒一半飘逸,他手背负在身后,执着一把不甚起眼的长剑,即使素质于兵器这方面没什么见识,当这把剑出鞘的一瞬间,还是一眼能看出这是一把非常好的剑,寒芒闪烁,甚至可以隐隐感受到那剑的剑气凌冽。
这样肃杀的剑,在他手中竟然如此契合温顺。
很久以后,她知道这把剑,名曰“寒星”,是几年前已经被灭的齐国名门,历代汝南王的佩剑。
只是如今,她看着齐不维首先示范剑招,看着男子手中的那柄长剑在他白皙的手中挽出行云流水般好看的剑招,剑锋在阳光下映射出明亮耀眼的光芒。
俊朗的男子衣袍翻飞,身姿矫矫,整个人笼罩在光芒中,他也都像那天上的明日,那些向来跟随他的老成,阴郁一时间似乎都没有了一样。
一时间竟让她有些恍惚,恍惚间觉得,这人也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少年,他也不过,有着最平凡的欢喜和温情。
她凑到旁边去对含章说:“他这套剑招耍起来,倒还是有模有样的。”
含章没有回答。
素质偏过头去看她,发现她是在看着齐不维出神。
更准确来说,是看着他的的那把剑。
脸上又露出那种陷入一段跟久远的回忆一般的神色。
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素质小声问她:“含章?含章?你怎么了?回神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