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主没应话，已经起身出门去，但贺兰溪知道他一定会带着饭回来的，因为顾山主真的是个好人。

幽明山的伙食一如既往的美味，贺兰溪饱餐一顿的时候，顾山主还在琢磨着那本书的事情。

“即使我可以查到叶霄的身世，也从不知道他手上那把剑中有灵。”

贺兰溪也放下了筷子，说：“我也不知道，如果书上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岂不是捡了一大宝器，这可能还是天道的恩赐呢。”

顾山主不认为会这么简单，“即使这是事实，书上会出现的内容也只有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你拿着也没用。”

贺兰溪不赞同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确无法改变，但叶霄是我的仇人，知己知彼，我才好报仇。而且这么说来，书上会出现的内容都是围绕着叶霄发生的事情，日后若是你我谁靠近了叶霄，兴许也会在这书上出现呢。”

顾山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贺兰溪抹了嘴，又过来黏上了顾山主，扬着漂亮的笑脸说：“我把我的秘密告诉顾山主了，顾山主也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顾山主：“我没说过要交换秘密。”

“你我夫妻一场，我问你一个问题你都不肯回答。”贺兰溪委屈道。

顾山主脸色骤然难堪，“你说。”

贺兰溪还没问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可他又不太确定，心跳的也有点快，便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问：“那顾山主能不能说一下，你为什么要救我？”

顾山主一怔，不自觉垂下双眸去，左眼上一丝金光稍瞬即逝。

水镜乍破，一切镜像化作虚无。

沉寂的庭院里，红枫铺了一地，在清冷月色下艳丽得有些诡异。

一人伫立在亭中，不知道站了多久，身上的黑色斗篷也染上寒意，一身玄衣道袍的顾玄在那人身后出现，显然也是他击破了那方水镜。

顾玄神色不虞的提醒，“小山主不喜欢旁人窥探他的私事，而且若是让山灵发现了，你就走不了了。”

那人笑了一声，听上去有些清冷，或是带着几分傲然，声音极其好听，宛如一把上好的古琴被琴艺最好的琴师弹奏时，响起的泠泠琴声。

“他身边的那个少年是什么人，我从前没见过他。”

顾玄道：“那是山主在乎的人，你若动了，他会跟你拼命。”

那人并没有将这话里的警示放在眼里，只是继续问：“他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息，隔了这么远我都闻到了，难怪我来时见到山下聚集了那么多妖兽，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过，那是山主的人！”

顾玄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眼前这个人也不好糊弄，他只能向那人下逐客令。

“山主不想见到你，还有山上的长老们，若让长老们发现你又来了定也不会轻饶你，你走吧，别再来了。”

“山主这么绝情，好歹我与他……”

那人没说下去，又是一笑，斗篷下露出苍白消瘦的尖细下巴，笑容却有些邪气，又暗含着几分莫名的冲动，声音底底的对顾玄说：“那个小娃娃的身体很特别，让人很放不下呢。”

“你……”

多次劝告不听，还妄想染指山主用最珍贵的东西换来的人，脾气再好如顾玄也有些气恼了。

但那人已经化作一团黑雾于瞬间消失，可那极其好听的笑声仍在顾玄耳畔响起，还有那一句意味深长的“我会再来的”亦渐渐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