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刑珍脸色大变,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再发作,她在外胡闹是一回事,若是连累到在朝中做官的父亲,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封正一?可是礼部尚书封萌之子?”白言蹊皱眉看向司刑珍,问道。
心中憋着一股气的司刑珍当下就笑抽了。
在白言蹊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所有算科堂中之人,不论是支持新式算学的监生还是支持传统算学的监生,全都开口大笑,满堂哄然,就连顶着一脸墨汁帮监生处理伤势的何正清都没有憋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笑出声之后,何正清意识到自己此举的不妥,连忙闭嘴绷住脸,生怕自己无心的笑容被封正一看了去。封正一的老爹可是吏部尚书,主管朝中官员的调动问题,若是封正一在他老爹身边吹吹耳旁风,说说他的坏话,估计他的前程就彻底毁掉了。
“不能笑,不能笑,千万不能笑……”
何正清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可是想要控制自己的表情哪有那么容易?他越是告诫自己不能笑就越是想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帮人探查伤势的手都有些抖,憋得着实辛苦。
从外面取回细盐和烈酒的曹公公迷迷糊糊地走进来,随便拎了一位药童打听,总算问出这些监生全都捧腹大笑的原因,满头黑线地同白言蹊解释,“哎呦喂,咱家的白博士,吏部尚书的名字并非是叫封萌,人家是叫封荫!封妻荫子的封荫!”
白言蹊:“……”她现在真的很想找朱老问问,当日送给她的那份六部名单为何不一笔一划的写,而是用潦草的连笔字,如今闹出这样荒唐的笑话来,让她该如何收场?
可是一想到朱老的灵堂都已经搭起来了,白言蹊立马打消了找朱老问问缘由这个惊悚的念头。
不论是让朱老上来回答她的问题,还是她下去找朱老问个清楚,这都不是她敢做的。
既然已经阴阳相隔,那就永别吧,可别见面了,画面太惊悚刺激,根本没胆子想象。
“原来如此。”白言蹊故作深沉地点头,脸上硬扯出一抹不由衷的歉意,拱手向封正一作礼道歉,“抱歉,是我之前未曾打听清楚封尚书的名讳,今日才闹出这样的笑话来,白言蹊在这里向封公子赔不是了,望封公子不要回去搬弄是非,扰了我和令尊的和气。”
封正一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白言蹊嘴角微微勾起,丢了一个眼神给曹公公过去,曹公公立马会意,抬手让跟在他身后的那些端着细盐与烈酒的内监与药童退下,深吸一口气,怒目看向封正一,大声斥道:“大胆!”
算科堂中之人皆被尖锐的太监嗓音吓得牙花子一抖,双腿一软,好悬没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