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惠“唔”了一声,问:“等中洲那位?”
灵昭又把腿抱紧了一些,点了点头:“嗯。”
玺惠笑了笑,道:“那你可得在此再多等上些时日了,我听说三日后是天庭初筠帝女的生辰,中洲那位尊座往年都不曾屈尊,今年却听说接了帖子,要去贺寿的。”
玺惠感到他身边坐的灵昭似乎僵了僵,却也没瞧真切,只听她愈加闷闷地“哦”了一声,面上倒是显得颇为平静。
但灵昭心里的想法却比脸上的情绪多出许多来。
她想,荒芜往年不曾去给初筠贺寿,今年却去了,想来自然有其道理。依她的揣度,大约是因为荒芜晓得此去混沌境凶多吉少,说不准便出不来,于是便再也顾不上拿乔,要去天宫与帝女求一个圆满,贺寿,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灵昭想,这是一件好事,她应当大度些,打从心坎里祝福才是,她们一族向来是宽宏大量的,总不好因为她自己孤孤单单,就瞧不得别人比翼成双吧?但她虽明白道理,做起来却又全然是另外一回事,譬如她想起荒芜前脚打发她回须臾谷,后脚就急匆匆腾云而去的模样,心中还是不禁有些泛酸,又有些无力地想:若她是初筠,能得荒芜如此青眼,又能有那样长的寿数与他相伴,怕是怎么都甘愿了吧。
她不禁又感到一些愁苦,对玺惠道:“你方才说是来西海吃你小侄子的满月酒?你瞧,你我二人也有许多年的交情了吧,想来你小侄子这满月之喜,我虽没有按照礼节给一个红包,但凭与你的私交也应当可以沾上一沾。我听说西海的佳酿四海闻名,早就有心尝上一尝,不晓得你今日能不能为我提一壶上来?”
玺惠听言愣了愣,复而笑道:“你要吃酒?可我此前不曾与你一起吃过酒,不晓得你的酒品,若是喝多了要闹事,那我岂不是很难办?”
灵昭闻言踹了他一脚,直把他踹下海去,道:“西海渺无人烟的,我便是耍酒疯能耍谁身上去?我水性不好你晓得,你总不能让我闹到水晶宫去吧?”
玺惠冷不防“噗通”一声掉进水里,很气不过,但他自小受灵昭欺凌长大,习惯上也一直不大敢忤逆她,怕这女人豁出去以后办出什么荒唐事来,因而只得粗声粗气地说:“等着。”
于是便钻下海去取酒去了,古人云,借酒消愁愁更愁,想来今夜少不得一场酩酊大醉。
作者有话要说:生来寿限如此,说来也是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