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君一向是个无心风月的人,因台面上从未与什么女仙纠缠不清,因而在神族的风评一直很不错,风云君则很不同,对风月之事简直不要太精通,且素来晓得他这个小妹这一千多年来一直痴恋中洲的荒芜尊座,心中不禁暗自琢磨,莫非他们天庭的花心皆被他一人占去了,所以剩下的人便大都如此痴情么?初筠自然不必说了,他大哥似乎也一直惦记着一位女仙,还搞得神神秘秘的,至今不曾透过口风,只知道是放在心上许久了,至今都没修成正果。
风云君因浸淫风月多年,如今眼神早已被磨练得很锐利,远远一瞧妹妹那忧忧愁愁的模样,便晓得她又在中洲碰了软钉,这种事么,隔上几年便要发生几回的,风云君在初筠帝女朝他们走来的这个当口,已经打好了数个腹稿,只等如往年一般口若悬河地安慰妹妹一番了。
但这一次确乎很不同,原是妹妹得了南泽商音尊座一番指点,却因这个话意味有些不大分明,让妹妹有些困惑。
风云君自诩为风月场上的高手,但对商音尊座这句指点也有些闹不明白。他想,这句“听天命”仿佛是规劝人放弃的意思,但紧跟着一句“尽人事”,又仿佛鼓舞人似的,意思果然很不明朗,且风云君琢磨着,“尽人事听天命”这六个字,放在哪里都是一句响当当的金石道理,唯独放在男女□□上显得并不那么得宜,只因情爱一事最是不能强求,尽人事这话不免要引出一个妄心来,却是罪过了。
但妹妹求到了跟前,总不好回一句不晓得,风云君酝酿了酝酿,正色道:“三妹,此事并非二哥不帮你——你或许不晓得,南泽这位尊座说的话么,虽则乍一听很有道理,但仔细参详来又确乎没有什么讲头。”
初筠帝女很诧异,问:“二哥何故如此说呢?”
风云君清了清嗓子,四下里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晓得前些年天庭中从下界升上来一位女仙君,原是幽冥府黄泉界的恶灵,曾在商音尊座手下受过渡化。据她讲,商音尊座讲法论道向来都是一通胡诌,并不贴合什么事理,讲什么话不过全看当时的心情,偏生因为身份太高,让旁人以为很有深意,其实不过是他老人家的玩笑话罢了。我看这句‘尽人事听天命’也是一般无二,你也不必太费心思了。”
初筠帝女一听此言,有些失神,神色又有些伤怀了。
风华君扫了这个小妹一眼,不像弟弟那样舌灿莲花,作为长兄将话说得颇为实在:“这些年你总往中洲跑,我们都不曾拦着,只当全你一个痴心,但这么多年过去,你可曾走近那位一步?如今你已是宜婚嫁的年纪,我看你也应当清醒清醒了。”
这话说得委实很重,初筠帝女最近本来就因荒芜而心中忧郁,如今被长兄这样一番训斥,更觉得委屈,立时便红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恕在下直言,商音你真是一个装x王[抱拳]